小宝的伤口的确不小。
柳蔚缝了十二针,才缝合好。
之后又是上药,又是包扎,最后,柳蔚在小宝口中塞了颗药丸,那小宝这才混混沌沌的睁开了眼。
视线稍稍清明了些,小宝望着周围的一切,满脸迷茫。
“弟弟!”小宝哥哥一脸兴奋。
小宝喃喃的喊了声:“哥。”
“唉,哥在这儿,在这儿。”小宝哥哥忙蹲下来,扶着弟弟,怕他再给碰到哪儿。
小宝动了一下,发现头很疼,他伸手想去碰,却被呵止住:“现在不能碰,七日内不得沾水。”
“这是两瓶药,让你哥哥每日给你换一次,换药没什么讲究,小心点取下布条,用这种药水轻轻清洗一下,再涂上这瓶药汁便可,缝合的线你们不用管,这药水有消融效果,线会自己消失,只要这些天当心点便是,至于包扎的布条,各大药铺都有卖的。”
小宝哥哥连连点头。
就差跪下来给这位恩公磕头了。
小宝却朦朦胧胧的,扶着自己的头,表情呐呐:“线?”
他哥哥拍下他的手,叮嘱:“大夫让你不要碰。”
“可是……什么线……”
“这个你不要管,大夫都说了,你就好好换药便可。”
小宝呆呆的点点头,又回头,看向这位大夫:“是尊驾救了小的,小的在此谢过……”说着,便打算磕头。
柳蔚伸手拦住:“不必了,身子还没好,先回去歇息吧。”
小宝与其哥哥满脸感激。
船家也很高兴,至少,没闹出人命。
等到小宝哥哥带着弟弟回内舱了,船家才跟一个船工耳语两声。
那船工离开,没一会儿又回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盘子,木盘子上,是三个银锭子。
船家接过,有些赦然的问道:“这些诊金,不知够不够?若是不够,大夫尽管说个数,咱们绝对不回一个价。”
毕竟是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三个银锭子肯定是少了,但是他们这艘小船,本就是做五六个客人的小生意,一趟下来,风险担了,利润也很少,这也是船家能拿出的,最多的钱了。
柳蔚看那船家脸都红了,显然是不好意思。
柳蔚也没有狮子大开口的意思,拿了一个银锭子,道:“药水的成本回来便是了,多的给那小宝买些补身子的。”
船家满脸讶然,显然不敢置信,这世上竟还有将银子往外推的人。
柳蔚不管他人的吃惊,转头,将银子递给容棱。
容棱困惑:“嗯?”
柳蔚淡声道:“这两个小孩,算我买的,银子不用你出。”
容棱:“……”
看来,果然是祸从口出,就因为一时口误,将人彻底招惹死了……
那妇人最后如何,无人关心,船工只是将妇人拖到内舱里,关上门,便万事不管。
两个小女孩跟着小黎回到房间。
因为船内位置有限,柳蔚、容棱、小黎三人一间房。
可现在,这间狭窄的内舱,要多住两人。
两个小女孩很局促,缩手缩脚的站得很远。
柳蔚想了想,对小女孩们招招手。
两个孩子慢吞吞的走过去,小手拽着衣角。
“你们家住何处?”柳蔚问。
大点的那个孩子,小声着说:“建阳府……西边的一个……渔村。”
“想回去吗?”
小孩立刻摇头:“不……不……”
说着,小女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额头:“公子,公子我们一定会努力做工,您让我们做什么都成,就是别把我们卖到娼馆里,也别把我们送回家,回去了,爹娘一定会再把我们卖掉的,爹娘要供大哥娶媳妇,去年就卖了大姐,我们要敢回去,就死定了……”
柳蔚抿着唇:“先起来。”
小孩不敢动,妹妹看姐姐跪地不起,脑子一动,也跟着跪下来,学着姐姐的样子,冲这位好心的公子磕头。
柳蔚扶额。
小黎有些迟疑,偷偷拉拉容棱的衣角。
容棱看着儿子。
小黎小声问道:“爹是要把她们送走吗?”
容棱揉揉小黎的头顶,“嗯”了一声。
小黎诧然:“为何?”
容棱索性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出门在外,带着孩子不方便。”
“那我呢?”虽然一直想当大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也还只是个小孩子。
容棱捏了捏他的鼻尖:“你不同。”
小黎眨眨眼,不太明白这个不同是什么意思。
容棱也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只将小黎抱着。
最后,在两个小女孩可怜兮兮的哀求下,柳蔚到底是没忍下心。
这一夜,过得有些风波。
船颤颤巍巍的朝着小岛驶去,但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