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它变成一个饭团的大小,便停了下来。在秦殇的白色长袍上拨弄,整出几处褶皱,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仿佛肩膀上的点缀一般。
秦殇见状,打趣道:
“毛球,想不到你这么个小不点儿,竟然掌管着偌大的云梦泽,多少鱼虾河蟹,看到偶像这般德行,怕是要失望咯。”
同时他也有些庆幸,若是真的遇上纯血梼杌,自己的这点实力,怕是不够看的。
毛球依旧不以为然,反倒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假装没听到的样子。但显然,他已经接受了毛球这个名字。
从身形上来,此兽不过是只幼兽,并未成年。从云梦泽乡民的口述中得知,也是近几年,云梦泽中才出现吃人的妖怪的,所以推断应该降生不久。
“竟然拿屁股对着我,信不信我把你吃人的黑历史都抖出去!”秦殇威胁道。
可话音未落,毛球从肩上一跃而起,粉嫩的拳头就往他的脸上招呼,“叽叽喳喳”的,甚是激动。
“哼,你还敢狡辩,除了你还有谁!”
“他说他没有吃人。”
虬龙的声音适时想起,充当起翻译的角色。
闻言,秦殇不由愣神,心中生出丝丝不好的预感。
“你没吃,那是谁吃的?”他问道。
这是,毛球急忙撑起肉嘟嘟的身子,先是指了指眼前的云梦泽,又指了指自己。之后又指着秦殇身后的位置,手舞足蹈。
“龙哥,他说的什么?”
虽然签订契约的双方能够通过心灵交流,可毛球似乎太过年幼,无法表达清楚,传递过来的信息皆是“坏蛋”、“呀呀呀呀”这类支离破碎的片段,让他无从猜测。
半晌,虬龙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冲着他吼道:
“快回客栈,剑小篱有危险!”
话音刚落,秦殇并如同离线的箭般,将速度催动到极致,朝着客栈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杀气凛凛。
同时,虬龙的声音也不断在他的识海中想起,解释道:
“按照毛球说的,他没有吃人,他一直以云梦泽中的鱼虾为食,吃人的是另一只妖怪。本来,另一只妖怪也生活在云梦泽中,和他一样只吃鱼虾。可后来在吃了农户家的耕牛之后,就兽性大发,开始吃人,已经被自己赶出了云梦泽。”
“而自己常常和他战斗,一直在保护村民,可是另一只妖怪太狡猾了,所以时常被他得手。今晚,他本来准备再去村子里头,结果被秦殇半路拦住了。”
至于其他,都是毛球对自己伟大功绩的赞美,被秦殇选择性的忽略。
此时,他不由的脊背一寒,心头阵阵发冷。凉风在耳畔掠过,连发梢都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整个云梦泽的村民尽数离去,仅仅留下茶摊的店小二与客栈的刘掌柜,这本就是桩怪事。并且,晌午十分他看到的马队绝不止一队,却未曾有人选择在云梦泽中停留,宁可连夜赶路也离开,可见早已有所察觉诡谲之处。
而傍晚撞见刘掌柜提着带血的“小鲜肉”独自进入后山,自己早该有所防范,那山中必定躲藏着毛球口中的凶兽。
这也恰恰印证了店小二得那句:老刘头这绝对是咱云梦泽最安全的地方,哪怕怪兽真的来了,也保管您没事儿……
这凶兽便是刘掌柜豢养,刘掌柜自然没事儿。可凶兽毕竟是凶兽,若是发起狂来,手无寸铁的剑小篱,必定会遭逢不测。
同时,他又对自己的莽撞颇为自责,心中悔意更盛,步伐又加快了几分,身体化作一颗彗星,击碎了苍穹,从夜空中划过。不过扎眼的功夫,便回返那条清冷的街道。
二人即使萍水相逢,他却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分外的喜欢,待他如同亲妹妹一般。
夜凉如水,昏黄的月光将四周映射的有些凄冷。
原本街道两旁的灯笼不知为何,都纷纷熄灭,顿时,黑暗中只剩下毛球的“吱吱”乱叫,显得格外的清脆响亮。
秦殇化作流光,降落在客栈的楼顶,望着被破开的空洞目光森冷。
终究还是来晚一步。
他的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周身涌动着肉眼看见的灵气。原本凌厉的剑势也愈加狂暴,透出一缕血红色的光泽。
庞大的灵识发散,并未收到任何的反馈。无论是剑小篱的气息,还是刘掌柜,都已经十分寡淡,显然离开多时。凌虚剑朝着虚空一划,瞬间,偌大的客栈从中间劈开两半,接着寸寸断裂变为一滩朽木,破落不堪。
他一跃而起,朝着不远处的山林杀去,目光如火,在黑夜中格外耀眼。
“小篱,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吱吱吱。”
毛球似乎嗅到空气中,那只蛮兽的气息,慌忙在肩头指路。于是秦殇找准方向,猛的扎进去。所过之处,巨木倒伏,硬生生用剑破开一条生路。
最终,毛球在一处险要悬崖旁的山洞口停下,冲着秦殇示意,要变成梼杌参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