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帝尊的男子抖了抖衣襟,一块沾满灰烬的骨牌掉落,发出“铿锵”的金铁之音。
青年人漠然一怔,将骨牌拾起,仿佛在抚摸着婴儿般轻柔,小心拭去上方凝固的土块。
渐渐的,骨牌显露出真容,可因为年代久远,看的并不真切。
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一面刻画的,是个头生双角的怪人,另一面,则是镌刻着一个古老的“姜”字。
他将骨牌重新放好,悬挂在脖子上,并用衣襟挡住。
最终,天穹上降下一只黑色的大鸟,双翅展开,足以遮蔽天穹。三人乘着巨鸟离开,良久之后,才有一堆人马匆匆赶来。
可面对突然消失的城楼,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黄粱镇中,天火起舞,民众亦是欢腾无比。
秦殇心头,原本的心悸感突然消失,北风改道,化作许许南风。
一切又沉浸在,欢歌笑语之中。
他望向天穹,那是煞虎关的方向。
此时阴云散开,露出皎洁的新月。
“火灭了,大家快祈福!”
话音未落,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默站在原地,双手合十垂在胸前。同时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秦殇并不知晓,众人究竟在祈祷着什么,无非是神明庇佑之类的话语。
然而,神佛之说总是互相矛盾的东西,往往难以自圆其说。
与其祈求来年的五谷丰登,倒脚踏实地,搏出一番大世。
人们陆陆续续的睁开眼,将手中的花朵插在古树旁。
此时,树上便会飘落一颗火星子,像萤火虫一般,跟在身后。人们随即返回家中,将这得来不易的祝福,与家人分享。
并非所有人都有火星子,没有得到的人,就会不做声的走开,秩序尽然。
秦殇这才知晓那朵花的用意,有模有样的将花束插下。
顿时,古树摇曳,但并未掉落什么火星,而是一节烧焦的枝丫,落在他掌中。
“人家都是火星子,你送我个树杈是何意。”
秦殇莞尔,但树并未长成精怪,自然不会说话,更不会回答他。
旁人见状,先是神情一怔,似乎欲言又止,可纠结过后,还是默默选择离开。
此举,反倒让他更加的一头雾水,只能将树杈暂且收好。
人群散尽,原本的客栈,自然不能再去了。
端木家的人,必定派遣重兵盯梢,若是让他们发现,免不了又是一场生死逃亡。
再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他并不想和端木狂正面冲突。
于是,他将从混沌古界中,得到的下品仙府祭出,在荒郊野外显化。并且布下瞒天过海的阵纹,能够抵御道宫境以下的修士,其中自然也包括凡俗之人。
第二日一早,城区之中便传来连番巨响。
秦殇身法如电,前往一探究竟。
此时,云霞当空,异彩夺目。
无数清辉洒落,呈现出一派祥和之景。
然而,却有一道雷芒从屋舍中穿过,劈开一条百丈宽的道路,将阻挡它的东西,尽数泯灭。
整个黄粱镇,仿若被雷劫一分为二,极为恐怖。
此举,竟是为一人开道。
道路尽头,一座百人抬着的轿辇缓缓步入。
随行之人纷纷颂歌,更有童子在侧,抛洒花瓣,一路行来,宛若百花盛开,招蜂引蝶,芬芳无比。
而那轿辇更是奇特,嫣然是一座小屋,雕栏玉砌,极为雅致。
若是下方抬轿之人,有片刻的懈怠,便会有人用灵鞭抽打,让人无法生出丝毫的反抗之心。
“弥卢山云鼎真人驾到,闲杂人等,一律退避百丈,违抗者杀无赦!”
声如金锣,夹杂了一丝灵力,传出去极为遥远。
怕是整个黄粱镇,都听到了此处的动静。
那人道士模样,脸上却戾气颇重,扬起金鞭,宛若雷电般,瞬间将一民众抽成两半,从眉心处均匀的破开。
血渐五步,众人皆是捂住嘴巴,急忙向身后退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敢称自己是真人,此人怕是有化龙境的修为,好大的架子!难道就不怕杀孽过重,业障加身?”
秦殇身处一座屋舍的房顶,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何人竟敢凌驾我弥卢山之上,找死!”
道人发现了他的踪迹,扬鞭杀来。
满身血气,与那邪血殿人使用秘法时的情景,极为相似。
秦殇不忿,只是一个高低之别,竟想杀人灭口,这与邪魔歪道何异。
蛮武域灵山万千,福地无数。
更是有十万大山、荒古禁地这等大凶的存在,也不曾有人敢这般在民间横行、滥杀无辜。
“哼,恶仆敢尔!”
秦殇暴起,手中凌虚剑幻化出数百道剑芒,霞光万丈,宛若剑仙在世,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