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阴沉,几近黄昏。
涵渊阴城中,亦是横尸遍野。
“杀,将这城中的平民百姓尽数屠杀,我就不信陆家负隅顽抗,置数百万阴魂于不顾!”
“屠城!”
大喝之后,杀声震天。
无数天骄人杰手执神兵,对着街市上的奔走的人流下手,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一剑之下,必有平民被斩成两段。
这些寻常民众又怎会是修士的对手,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涵渊城交错纵横,街巷遍布。
这百余人便兀自横推,所过之处,绝不留活口,鸡犬不宁。
一间间华美屋舍轰然倒塌,断壁残垣哀嚎遍野,更有甚者以杀人为乐,驭使强大灵器,移山填海,刹那间便可将成千上万的冤魂撕碎,难堕轮回。
而那些老一辈的强者愈加疯狂,架设神虹跃上天穹,想要将这虚空打碎。
无数的光华像是落雨,崩碎云霞,灵器落地,破开一道道沟渠,瞬间就被血水填满。
还有人撕裂大地,掘地三尺,想要寻得出路。
此时的涵渊城,便是一座炼狱死城,更像是天牢,将这些人永久囚禁。
“妈的,这些贱种真是难杀,像是蛆虫一样碍眼!”
一名少年拭去灵剑上的血污,面色皆是鄙夷,望着脚边累计成山的尸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悲悯之心。
“整个涵渊城,咱们都屠去大半了,为何陆家还有没动静,莫非他们真的舍得下,数百年奠定的基业?”
饶是此时,众人依旧不曾知晓阴阳城之秘,肆意屠杀,只为发泄心中愤懑。
“我怎么觉着有些古怪,涵渊城好歹是南域重城,为何一个修士都没有看见。”
“而且这护城大阵,着实太强了一些,几名仙台境的长老已经狂轰乱炸了整个时辰,依旧不曾寻到破解之法,会不会……我们这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头了!”
诡异的情绪蔓延,众人越发觉得不对,屠杀更加的疯狂。
然而,巨城撼动。
转瞬之间,坍圮的屋舍重建,尸骸重生,血河改道,一切竟恢复原本模样,秩序井然,甚至连一些微小的细节都不曾放过。
死去的平民百姓兀自站立起来,朝着早已预设好的轨迹前行。
除了天色阴沉,万物稍显空洞,一切竟与此前一般无二,精致到尘埃里。
“怎么回事儿,这不可能!”
屠刀的斑驳血迹犹在,很是真实。
一名四极境中期的天才顿时红了眼,挥斩兵刃,宛若逆天雷劫,轰杀而下,瞬间便斩获数万生灵性命。
妖刀凶厉,一位先前儒雅的书生,此时也状若疯魔,罡风咧咧,徒手摧毁了延绵百丈的华美殿宇,双目之中满是惶惑。
仙台境的强者更是发狠,破开虚空,却望见无尽须弥,不得已脱身回退,否则将永久的葬身洪荒乱流之中。
他们的已经预想到某个极端的情况,只是不愿相信,想要斩道脱身。
……
万物似有轮回,不断循环复往,生生不息,死气菡萏。
众人不再出声,这些“平明百姓”杀之不绝,继续杀戮除了消磨斗志之外,只会平添怒意,必须留存体力,寻求破解之法。
最终,数名仙台境修士落下,面色凝重。
为首之人身着一身紫袍,修为强大,浑身上下不自觉的流淌着浩大的灵气,接引天地,自成一方。
此人乃是紫府圣地的长老,地位崇高,曾与剑堂的戒律长老石凌峰打成平手,所以在众人之中,地位最是崇高。
只见他面色阴沉,思量许久。
“诸位,我有极为不好的预感,此处绝非是什么封天大阵,就连齐家的弑天大阵,也没有这般恐怖的威力。”
“方才,我动用法则的力量,已经那小孽畜镇杀在虚空中,若是我猜想的没错,或许从此再没有出去的机会。”
此言一处,顿时四野一片动荡。
紫府长老德高望重,乃是当世少数集大成者之一,他的话,自然极有分量。
“莫非,传说是真的,涵渊城当真有一处阴城存在,与世永隔,架设在阴阳两界的交汇处!而破阵的法门,必定在那孽畜手中,这可如何是好!”
“哼。”
又有一名仙台境强者冷哼,面目隐藏的一片虚无之中。
他们都是蛮武域雄霸一方的人物,跺跺脚足以翻天覆地,若不是遭到小辈的暗算,哪怕捏死他千万次,不费吹灰之力。
“阴城的存在我也有所听闻,如此之大的手笔,绝不是那小孽畜自己一个人完成的,涵渊城陆家必定参与其中。唯一以陆家的阵法修为,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布下如此庞大的欺天阵法。”
涵渊城的阴城乃是死境,素来不被寻常人所熟知。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秦殇已经被镇杀,或许唯一破阵的机会,只可能在陆家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