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的许冲,显然是身份不低,面容很是桀骜。
他似乎感受到秦殇异样的目光,极快的瞥向此处,却针对上一个陌生的脸孔。
不得不说,秦殇幻化的这张脸,很是普通。
放在人堆里,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很容易便会被人忽视。
大抵此时的许冲便是如此,只当是某一个狂热的信徒,并没有放在心上,匆匆的略过。
“嗯,兄弟,你似乎对凌丹宗格外的注意啊。哦对了,既然你不知晓丹王阁的事情,也必定比清楚这个新崛起的宗门,究竟有何特殊的地方,那我来给你好生的说上一说。”
黑猴子反倒又升起了性质,匆忙的拉过秦殇,便要和他促膝长谈。
秦殇并不抵触,现在的他,需要快速的了解整个蛮武域的格局,其中自然也包括炼丹界的一些事情,毕竟自己曾经做出过承诺,也欠下某人许多,也到了该还债的时候了。
“好,你说吧,我想听。”
他是个很合格的听众,会在适当的时候,加入一些面部表情的反馈,这对一个话痨诉说者来说,很是受用。
“好嘞。”
黑猴子顿时兴致盎然,滔滔不绝。
“要说这凌丹宗,与丹王阁倒是有些旧怨鲜有人知,你问我就是问对人了。”
“兄弟你可知道,三年前那届的伽蓝古会,丹王阁并未多的魁首,百年来头一遭,究竟是何人所为?”
他神秘兮兮的说道,面部表情全是戏。
“难道就是凌丹宗?”
秦殇瘪了瘪嘴,故意降低智商配合他,很是惊讶的问道。
“没有错,正是凌丹宗,当年一个七品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考得便是一味叫做许冲的弟子,双方的恩怨,便是由许冲引起的。”
“传闻,许冲曾经是丹王阁长老厉谷的关门弟子,却不知为何,夹带着大量的炼丹典籍和名贵的经卷,投入凌丹宗麾下,以至于丹王阁震怒,厉谷更是气的卧床不起,最后放弃了第三轮比拼。”
“竟有此事!”
秦殇陷入沉思之中,有些诧异。
虽然早已经看出,许冲此人必有反骨,却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欺师灭祖之人,天地可诛。
“可据我所知,许冲的父辈乃是当朝御医,地位颇高,他绝没有理由判出丹王阁,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辛秘?”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几年世道乱着呢,保不齐谁哪天就死了,兴许是许冲他爹暴毙,或者被同僚毒杀,都有可能。”
黑猴子一点没有积口德,狠狠的将许冲诅咒了一番,同时还不忘朝他瞪了两眼。
秦殇莞尔,对方说的一点没错。
世道乱着呢,人心不古。
如今的许冲看似风生水起,但暗中也有无数人想要他死,站的太高了,就容易让人看到。
天衍大帝曾经和秦殇聊过这么一个比喻,关于为何下等位面,难以出现强大的人雄。
他将所有的人比作篓子里的螃蟹,而这大世便是水流。
哪怕将篓子的遮盖掀开,螃蟹也不会跑出去。
秦殇疑惑不解,世人皆偷窃偷生,为何螃蟹却如此温润,似乎对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漠不关心。
然而,令他诧异的是,每一只螃蟹似乎都有争雄之心。
越是贫瘠的位面,修士奋斗的也就越强烈,比任何人都要想变得强大。
然而,周遭的人并不会让你如愿。
每当有螃蟹爬到篓子边上,便会被其他螃蟹发现,然后凶狠的想要把你往下拽,借由踩踏你的身子上位,逃脱牢笼。
可同时,他又会变成别人的踏脚石,周而复始。
往往笼子里只剩下一滩断臂残肢,和一群累的半死的螃蟹。
然而秦殇笑而不语,指着地上的一只,侥幸、或者说努力爬出篓子的螃蟹。
事实证明,天衍大帝也未必能够算到全部。
就算下等位面的劣根性,使得他们会合力绞杀最强者,从而保全自己,却也无法避免其中出现天赋异禀之人,以绝对的强势挣脱桎梏,成为人上人。
但他并没有开心太久,只见天衍大帝微笑着,将那只好不容易逃脱的螃蟹抓了起来,轻描淡写的丢尽旁边烧开热水的锅里,然后轻轻地,盖上了锅盖。
那时,秦殇只觉得浑身发凉,方才明了,这个大世终究只是个牢笼。
若是侥幸逃脱,不必庆幸,因为还有更强的捕食者,正在身后虎视眈眈。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而眼下,许冲的情况便是如此,无数人想要他死,只有他自己不想死。
看着很是风光无限,实则杀机暗涌,其中便包括秦殇本人。
“你继续说。”
他好像知道的更加详细一些,毕竟离开的太久,看事情容易片面。
本不是嗜杀之人,手上没必要沾染无辜者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