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有本事,你就再别贴近他!
我问小伙子,“现在好些了吧?”
小伙子一挺头,眨眨眼睛,对我大加称赞,“神医!我听说号脉,只是探病,把病探明了,才能对症下药治疗,可你,手指搭在我脉上,我的头立即就不疼了,真是神医!”
我心里话,我手指搭在你脉上,那女鬼就脱离了你,你的头可不是就不痛了嘛?!但,我不能这么说,否则,他们该说我说疯话了。于是我说,“我的手指压在你的一个穴位上,你当然不头痛了。”
“那也够神的!为这头痛病,我中西医都看过,还针灸过,都不管用,药片,也吃过不少了,一点儿也不管用!”
我问他,“晚上做些什么梦?”
“梦吗?”小伙子难以启齿的样子,“就是男人常做的那种梦……”噢,是兴梦,他才不好意思说。
梦的对象一般是这个大眼女鬼,他感到是梦,实际上就是女鬼缠着他。老奶讲过这样的故事,冯梦龙的三言三拍也记述过这样的情节。
我又问他,“梦中的对象是不是你前几天祭奠过的那个朋友?”
小伙子脸红了,这昏黄的光线下,看脸红最为真切,陈薇艳也看到了,她用腿弯靠我一下,意思是别问那么直接。但我鼓励小伙子,“‘病人不忌医’,病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当医生说的吗?”
小伙子鼓起勇气,说,“是。可是怪,她虽然很漂亮,但她活着的时候,我并没有非份之想。”
“但是,她爱你,非常爱你……”我这话把小伙子身后的女鬼说感动了,她放松了对我的防备,一下子扑上来,又搂住了小伙子,而且狂亲他。
我马上问他,“你又头疼了?”
小伙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咋知道呢?”
我拉住了小伙子的手腕子,往我这边带,同时,站起了身。
小伙子也随我站起了身,我俩隔着一张办公桌,但距离拉近了。我暗忖,我还够不到搂着他的那个女鬼,还得让他再凑近一些,就对他说,“你把嘴张开,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中医西医动不动就让人把嘴张开,把舌头伸出来看,我也不知道看的是啥,但我相信,小伙子一定经历过“看舌头”的。果然,他凑近我,张开嘴,把舌头伸了出来。
这么一来,搂住小伙子的女鬼,离我就挺近了,我伸出拿神刀的那只手,向女鬼的头上扎去,女鬼闪一下身,跑了。
我看到女鬼流出了血,也是荧绿色的,我松开了小伙子,俯下身,把那绿血用手指揩起来看。我刺杀过几次鬼魅,我知道刺中时的感觉,是虚虚的,所以,我没敢用力、快速地把神刀插向女鬼。要那样,肯定致女鬼于死命,不能让她只受个皮肉伤,流点儿血就跑了。可是,那也很容易把小伙子刺伤了。
神刀是陨石铁打造的,施以魔法能制服刺杀鬼魅,但扎在人的身上,尤其是人的头上,也能伤到人的。没办法,就得从长计议了。
陈薇艳和小伙子赶忙过来看我手指捻的东西,小伙子问我,“这是什么?”
“血。”我说。
小伙子惊异,“血?绿色的?”
我说,“这是鬼的血,不仅绿色,还泛着荧光。”
我沿着女鬼逃跑的路线,又揩到几滴血,也捻在手里,自己端详,也给他们俩看。我又回到小伙子座旁,甚至桌上,都找到了女鬼最初被扎伤时留下的血迹。
我问小伙子,“这个女鬼是你什么人?”
小伙子不知所云。我大体形容女鬼长的样子,尤其说她大大的眼睛,小伙子怔怔地说,“张淑云?!”
“她是你的女友?”我问。
“算不上,”小伙子说,“只是关系比较好而已。她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服务员。和我们这里另一个服务员关系好,十几天前,我和这个服务员去上天殿祭奠过她。”
我似乎捋到了脉络,“你和这个服务员是朋友?”
小伙子似乎有些迟疑,但他还是说,“算是吧。”
我一针见血地,“可是这女鬼和你女友是情敌。”
小伙子很是疑惑,“……怎么会呢……”
我又问,“那女鬼是为情而死的吗?”
“不清楚,反正,她坠楼自杀。”
“坠楼?”我问,“是在你们这里?”
小伙子说,“是,从警卫楼顶跳下去的,抢救无效,死了……”
“警卫楼?”我不理解他们这里还有什么警卫楼
小伙子往外边一指,说,“是,园中四周都有警卫楼,我们叫保安岗。她上楼去纳凉,没小心坠楼了。怎么办呢,它还会回来吗?”
“你现在头不痛了吧?”我突然问他。
他眨了眨眼睛,轻晃了一下头,说,“不痛了!”
我心里有了底,“啊,那就是那女鬼缠的你头痛,要想从根上治好你的头痛病,就得把那女鬼除掉。否则,被她缠上,你还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