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一眼就认出了我,不然,他不能那么果绝地用手势制止了驺玉才。
我对陈薇艳说,“这个人我认识。”
“谁?”陈薇艳问我。
“不知道。”
陈薇艳一下子很失望,并且用怨艾的眼光看我一眼,意思是你这人说话着点儿调不行吗?你说你认识这人,问你他是谁,你还说不知道。犯病了咋地?
你看你看,这不是寻常的道理嘛——
“这个人的体味是我所熟悉的,但他用面具遮住他的脸,我没认出他来,这不很正常吗?”
陈薇艳笑了,“你不是长一只兽的鼻子吧?”
我说,“不,是狗的鼻子。你以前没见过这个人,你见过这人,也会记住他的体味,而且,要比我记得更准确。”
“为什么?”陈薇艳巴巴地问我。
“因为你是母^狗。”
陈薇艳打了我一下,我们俩嘻嘻哈哈地走出了楼门。其实,我们故作姿态,故意做出我们并不很在意的样子。
我和陈薇艳都很在意这份工作,陈薇艳认为这里的环境好,是个国际型的大酒店,她在这里,能够更加展现她,提升她;我呢,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一次成功的公关。尽管有我驱鬼等情节,但那也是我能力的展现。
休学到我爸单位以来,到是处处受到呵护,但总感到温温吞吞的,不爽。作为男人,不喜欢这种体验。喜欢那种大开大合,大起大落,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觉得爽气。
我通过我自己的展示,赢得别人的敬重,以及相对应的职位,这很美,很男人,但是,却出来这么个跛脚的家伙,使一切霎间都改变了!
可是,我们东北人有句名言,叫做“冻死迎风站,饿死腆肚行!”不能屈服你的淫^威,不管你是谁!我们要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所以,走到大门的林荫过道上,听到摄像头围着我俩“曾儿曾儿”地转,我们毫不在意,一点儿不恐惧。
后来我憋不住了,回过头去冲那些摄像头做鬼脸,要不是陈薇艳把着我,我会撅着皮鼓做一个放屁臭他状。我知道,面具就躲在摄像头后边观察着我俩。
我的本事还不到家,要不仅仅能驱鬼杀鬼,还能役鬼,那就美了,让个鬼死缠住那个瘫子,让他头疼,难受,最后,他不得不找到我,不管有怎样的过节,都得请到我,按我的意愿,安排我的工作,把我俩安排一个男女混合区,供我和陈薇艳居住……
可是,不到家不到家,欠火候欠火候!
我和陈薇艳相扶相偎,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始终保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我想,这不仅那个面具注视我,驺玉才也在看着我,和那个瘫子嘀嘀咕咕的,我们才不管他呢!
陈薇艳这方面和我配合得相当密切,我俩没有半个字的沟通,却都保持着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和一个人能达成一种默契,你说你不油然而生一种幸福的感觉?!
我们返回了汽车站,下了车,陈薇艳仍旧挽着我的胳膊,征求我的意见,“到我家去?”
我一笑,“你给我吃啥?”
“你想吃啥?”陈薇艳很富足的样子,意思是你想吃啥都有。
我说,“我想吃酸菜馅饺子。”
陈薇艳有些意外,她盯着我,说,“你们爷俩都喜欢吃酸菜馅饺子。”
“我,我不是故意提到的,”我慌忙解释,说,“我是真的喜欢吃。”
——我和陈薇艳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我俩相处,不提到我爸,但她问我想吃啥,忽然我想到我爸的日记,在她家吃的饺子,就随口说出来了。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是真就特别喜欢酸菜馅饺子。
陈薇艳和我爸有过一段。她家是我爸的帮扶对象,我爸给她爸她妈治好了病,治疗她的因交通事故而成为植物人的哥哥,供她上大学,她非常感激我爸,想以身相许,我爸没有应允。我知道,我爸喜欢她,为她记了好几篇日记,我爸死后,我看到了这些日记。我爸死于林丽茹丈夫的鬼魂所制造的车祸,陈薇艳不知道,回到我们市后,她仍旧给我爸打电话,我接的,从此我们就认识了,处上了。不过,我们冰清玉洁,什么也没有。
陈薇艳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季节,上哪儿给你整酸菜去?”
酸菜,我们东北实际上当成一种储菜的方式,在秋天,把白菜腌在缸里,到冬天吃,一般到第二年春天就吃完了,吃不完,天一热,酸菜就烂了、臭了。
而现在是八月份,家里还哪有酸菜的影子?
我看她挺为难的,马上说,“我只是说说,你问我吃啥嘛,实际上,吃啥都行。”
可是,到了她家里,她跟她妈学我想吃酸菜馅饺子时,她妈笑了,“有,有啊,小卖店里就有卖酸菜的,我去买。”说着就走出去,一会儿功夫,就买回来两袋酸菜。
陈婶还说朝她什么婶子要了一块姜,正好包饺子。我知道,酸菜喜姜,怎么做酸菜,都少不了姜。买回的酸菜,是切成丝成袋包装的,回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