珅旦是神兽,它理解了我这话的含义!而且,不是猫狗那种水平的理解。你让猫狗“躲开”它们不得愣到那儿呀?
珅旦向那持枪的家伙斜去一眼,那家伙打开了枪的保险,金属撞击声刚刚消失,只见一道黑影一闪,珅旦就不见了,而那家伙已勾动了板机,子弹打在珅旦刚才呆的地方,只见子弹“吱勾”一声,钻到了地下。
一枪打空了,那家伙就四下里找珅旦。我也在找,也不知它到哪里去了。但我注意到这家院里有棵枝桠横纵的老榆树。
端详那棵老榆树,见有一横桠正在那三个人的头顶,尤其离拿枪的人近。我心想,珅旦要在那上边,可是美了,就能在他放第二枪之前对那拿枪人造成突袭。
我定睛一看,果然从枝叶的浓密处投来一束光——我太熟悉这束光了,那是珅旦的眼,它的独眼!它果然在那树上!
它是怎样到那树上的,没人看得到,在车里的陈叔过后说,他看到一个黑影飕的一下闪到树上,再具体的,他就看不清了。
但我们在车外边的五个人,一个也没看清,连往树上“闪”都没看到。
我心里有了数儿。我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作手枪状指向我对面拿枪的那个人。这家伙长着一张“灰斑脸”——脸上象从灶坑里钻出来似的,一块一块的灰,和“白癜风”正好相反,连“灰癜风”的位置都有类似之处。
“灰癜风”看一眼他身边的同伙,感到我这以手作枪的样子很可笑,有点儿象儿童作游戏。就嘲讽地说,“开枪,你开枪呀!”
我把作枪的手举至眼平,瞄准“灰癜风”,一勾手指,嘴上配合着发出“啪”的一声。
他刚想笑,只见处于他头顶树枝上的珅旦,一下子落在了他拿枪的胳膊上,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子,他的手枪“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珅旦理解了我刚才的动作、发出的声响,是向它发出袭击“灰癜风”的信号。
“灰癜风”疼得拼命地抖落珅旦,他哪里抖落下去?!珅旦的牙齿已扣在他的腕骨上了,他疼得倒在了地上,再无力甩动胳膊了,只有瑟瑟发抖,咧开大嘴干嚎的份儿。
我这人心善,别看是歹徒,看着他这么无比痛苦的样子,我也很可怜他,我就叫珅旦松开嘴。
但是“灰癜风”干嚎的声音太大,比刚才“白癜风”的声音大多了,遮盖住了我的声音,我就斥令“灰癜风”停止干嚎!
他很听话,停止了干嚎。这样,我的命令,珅旦才得以执行——它松开了咬“灰癜风”手腕子的嘴,出溜一下子来到了地上,仰着脖子看着我,等待我下一个命令。
我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只手枪,在手里把玩着,“这玩意咋整啊?”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摸过手枪。不知道怎么上子弹、退子弹,如何开关保险。我问坐在地上的“灰癜风”,他只顾捂着手腕子吼叫着疼,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抬眼看见一个络腮胡子,问他,“你会不会?”
络腮胡子赶紧讨好般地蹲在我跟前,用指头指指点点地教我。
很少见有长着这么稠密的络腮胡子,他也不怎么修整,使别人远远看去,以为他的嘴上叼着一个黑猪羔子呢。
络腮胡子贼眼溜溜的。我心里想,你还敢咋地?我的独眼珅旦雄木卢始终瞄着你,你还敢有非份之想是咋地?
我就把枪塞给叼猪的小子,让他把枪拿在手中来教我。开始他不太敢接,我是硬塞给他的,也不由他不接。
叼猪的小子把手枪攥在手中,我看他转的溜溜的眼珠,我就知道他动了歪心眼,但他溜了一眼珅旦,立即就没了脾气,凑近我教我怎样玩枪。我心里话,算你明事理!
教完了,他又把枪交还了我,我把枪握在手中,掂了掂,说,“挺沉啊,不吃饭还拿不动呢。”
说着,我就站起身来,把那把枪如“灰癜风”样的,掖在了后腰的腰带里,“没收了,在你们这些人手上,就想着干坏事儿,还敢对我的珅旦开枪!胆儿肥了!”
我走向车,拉开车门,先把珅旦放进车里,然后我才坐进去。
车钥匙还插在车上,我发动了车,倒出院外,冲着跟出来的人说,“车,我开走了,你们要是还想要车,过半个小时,就沿路去找——我不会要你们这辆破出租的,红旗L5我都不希搭要!”
我确实开过一辆红旗L5,这辆车是我爸第三个“老铁”的,她是我们市里颜副书记的妻子,颜有病,不能生育,就把我爸“借”去了,为他生了一个女儿,缕缕。后来,老婆和她女儿都死了——偷偷告诉你,老婆是我整死的,别跟别人说呀——而后,老婆开的那辆L5,颜书记就给我了,后来,这辆车被我爸的“二老铁”李艳花从我手借去了,和我爸的大“老铁”林丽茹以及她的女儿、也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岚岚,一起开进宏利湖里……我爸这些事说起来像不像绕口令?
颜律己给我的那辆红旗L5从宏利湖里打捞上来,由于全部浸在水里,发动机和所有的电路都废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