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天就亮了。
整个一铺炕就我一个躺在那里。
我赶紧穿上衣服,就唤起了珅旦。
我拽过电工袋,先把两把手枪装在袋子里,再让珅旦进到电工袋子里,我才把电工袋背在了肩上,走了出去。
陈叔陈婶在外屋做饭,问我干啥去,我说回家。
陈婶说,你回家,我们咋整?
她这么说,我才想起昨天下午,以及晚上的一幕幕。心想,这家子还离不开我了呢!
陈薇艳走过来,“你要回去?”
我说,“我必须回去,家里还有个牟度里呢,昨天两顿没吃东西,今天早上再不给,得把它饿疯了,它要闹起来,比珅旦厉害。”
陈薇艳强睁睁眼睛,又揉揉,晃了一下头,清醒了些,“那你留下一把枪吧。”
“啊!”我连忙说,“我可不敢把枪给你,你再捂扎响了。”
“怕响你不会怕子弹卸下去?”陈薇艳仍旧不很清醒。
“卸子弹,那,那你要它干啥?”我疑虑。
“能干啥?能和匪徒对射呀?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人而已。”陈薇艳说的对,别说她,其实,我也是,我根本就不是能和谁对射的料。
我把手伸进电工袋里,摸到一把枪,拿了出来,一看,是我先缴的那把,我已把它看作自己的配枪了。我又把它放回去,掏出另一把,照着从叼猪小子那里学来的方法,把子弹匣卸下来了,把枪和子弹匣递给陈薇艳,然后我扭头就往出走。
陈叔又叫住了我,我只好停下,问他有啥事?
他让我把珅旦也留下,万一有点儿事,还是珅旦管用。
陈叔看过珅旦的表现,特别信任它。我迟疑了,问题不是别的,昨天我说它离不开我,今天怎么又行了?你昨天说的是假话?
陈薇艳也劝我,“实行不行,你就别回了,我去喂小牟度里。”
我说不行,我得回去,我去去就来。他们齐声让我快去快回!
我应,把珅旦从电工袋子里放出来,让它钻到沙发底下,我就走出了陈家。
我打车到了家,进屋先往卫生间里钻,打开淋浴器,通洗起来。
小牟度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Ω着身立在那里,头有些微微扬起,小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牟度里是我们这里特有一种生物,看上去,像蚯蚓,可是,这可是个厉害主儿!
我赶紧擦巴两下,就去冰箱里把喂牟度里的精肉找了出来放在一只碗里,倒进冷水,缓那包冻肉,这样缓得快,又彻底。然后我进到卫生间,继续洗起来。
洗了不一会儿,陈薇艳打来电话,“小白,你整没整完啊?快点回来呀!珅旦闹上了!”
我不解,“闹上了?它咋闹上了?”
陈薇艳说,“你没看到呢,四处找你,找不到你,就各处摔摔打打的,把屋里整个乱七八糟的!”
我对陈薇艳说,“你把电话给它。”
陈薇艳蒙了,“给它?它还能拿电话接听是咋地?”
我说,“它不能拿,你不会拿给它听?”
陈薇艳胆战心惊地说,“拿给、拿给它听?它不能咬我?不能用尾巴打我呀?”
“反了它了?!你是谁,你是它主人的夫人,它敢咬你打你?!”我估计我一边说,陈薇艳就把手机听筒向珅旦移去。珅旦听到我的声音,就老实安静下来了,但还在嗓子眼儿里曾儿曾儿地叫着——我越来越清晰地听到它的叫声了。
于是,我对着电话大声地喊,“珅旦,你浑蛋了!闹什么?你知道你在谁家?在我老丈人家!你敢闹?我媳妇要打你,我可不管!”
我估计我说话的内容,陈薇艳和她父母都能听到。我说的不错吧?你陈薇艳不是我媳妇,你的爸、妈不是我老丈人、老丈母娘吗?
我这话听上去是对珅旦说的,实则是说给陈家那三个人听的。
我向那边的三位传递完这些信息,我主要还是教训珅旦,对它,我知道怎么做:你一门儿地对它吆喝,还真不行,喝斥几句,还得把话收回来,好生劝着它才行。
我发现珅旦就象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似的,你得刚柔并济,软硬兼施,所以申斥完它,我立即又说,“我回家办点儿事,一会儿就回去了,我不能丢开你呀,你不闹,噢?乖乖的,我珅旦可是个乖孩子了!”
说完这番话,我又和陈薇艳沟通一下,她说珅旦听了我的话,一下子乖了起来,一会儿她去超市再给它买些小鱼回来,喂喂它。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说,它也是饿了,才有点闹。
陈薇艳说不是有点儿闹,是大闹,看着什么都不顺眼,好玄没把房子拆了!
珅旦闹得那么邪乎吗?我赶紧收拾东西。收拾完了,那团冰冻肉也化开了,就挤出来,一块一块地喂小牟度里。
喂了五块,我看那五块肉摞起来,差不多有它身长三分之一了,就停止喂它,对它说,“牟度里,你好生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