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夹着个包袱,回到了车上。
老奶不提到我爸的身量,我肯定会想开一开这辆双排座,这一提,开车的想法星影皆无。
陈叔问我,“走啊?”
我说走。我们就开车回到了陈叔家。
陈叔家也有老奶家那样的柜子,陈叔就会倒出来一个,我们大家一齐伸手,把那柜子从炕上抬下来,放在了东屋地上。
柜子下边用两块砖垫起来,把柜子盖侧放着。柜子上边放一个育菜苗的长方形木槽,木槽有三十多公分深,里边是郁郁葱葱的菜苗,就把牟度里们放在了菜苗里面。
把从老奶家取回的一千万,连同从我家拿来的那些钱一块放里了柜子里边,在侧面把盖儿合上,需要的时候,再侧打开盖,随时取用,不用象在老奶家,现把花坛毁坏,才能把钱取出来。
问题是,那时的钱是“存”的概念,现在这些钱,是“用”的概念。
我把卖小水和李艳花那两栋房的钱卡,也给了陈叔,告诉了他密码,让他眼巴前的小额用款,都从这卡里取。买树给工人开支,包括买他们书记那辆二手车需要的钱等这类大宗用钱,再开箱。
小水是我爸的另一个“老铁”。这个姓水,长得也水,更年轻。她是第一个死在林丽茹丈夫阴魂的报复之下的。
陈叔说那就先拿出两捆钱吧,给书记一万二车钱,剩下八千,咱们平常花。
我说行,又一想,还真不行。万一那钱是连号啥的,我爸这贪来的钱,要在银行那儿挂了号,他们那个书记不知关节,把这钱往银行里一存,让人家查到,可怎么是好?
还真得用卡里的钱,过许久之后,想想,觉得这没必要,贪来的钱,又不是偷来抢来的,连不连号的,有啥关系?
只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已。不过,还是小心为好,俗话说“喝凉酒,使脏钱,早晚是病。”说不上从哪儿就找上来了,别忘了,咱花出的钱,不干净啊,到时候就不问你花钱干什么了。
这样说好了,我就去银行取钱。由于陈叔很少去取钱,又取这么大的额度,就不敢自己去。用陈婶的话说,卖菜收来一百元,他都胆颤心惊的,更别说要取回一万多元,就非拉上我一块去。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去了。取出了两万元,顺路,买回了一个双开门的冰箱,现代生活,怎么能没有冰箱呢?更主要的是,牟度里一家子在这儿住,一天不能少吃肉了,谁能天天给它们买去?不得多买点儿,放冰箱里存着?还有雄木卢呢?它得吃小鱼呀,也得存放一些。
自从牟度里一家搬了来,珅旦分外小心着,小泊逗它玩,它那独眼却总溜向地下柜上边的牟度里一家子。
两个大牟度里也觉得是个事儿,就委蛇地爬向珅旦,而我养的那个小牟度里快速先它们父母来到沙发处,保护起珅旦来。
两个大牟度里爬到沙发扶手上,由上至下审视着珅旦。
小泊熟悉大牟度里,摸着它们俩的头抚慰着它俩,加之我养的那个小牟度里的劝慰,珅旦又服软认输,扮个乖乖仔,最终使两个大牟度里放弃了打斗及至杀伐之念,要不,一个小牟度里都使珅旦失去了一只眼睛,别说两个大杜里左右夹击了。真要大打出手,我估计我的小珅旦的四只脚和一条尾巴就没了。想到只剩个独眼的小脑瓜,我就掩饰不住地想笑。
把冰箱买来,放到陈叔家的厨间,陈婶怜惜地叹喟,意思是一棵树没栽上,就花出这么多钱买这些玩意干啥?
我劝她,居家必备,把生活搞好了,才能搞好工作。或者,不会生活的人,就不会工作。
把这些都安顿好了,陈叔又凑过来跟我商量招人的问题。
我们爷俩商量来商量去,感到本地工不好招,主要靠外地工,那就得解决吃、住的问题。吃、住怎么解决呢?他们这一趟房,有几户人家搬到市里去了,干别的营生,不种菜了,他们的房子都空着,可以租或买来,用作宿舍。
他们这里的房子都很便宜,一平方七八百元,有的五百元就卖。
我对陈叔讲,那就买两栋房做宿舍,一天多干两、三个小时,怎么还补不回来?
陈叔掏出手机就要打,我一把捂住他的手机,让他等等。
陈叔很吃惊,问我干啥捂住他的手机?
我说为主你打电话咋说?他说,“我就说我承包了荒山,种树,需要雇人。买来当宿舍。”
我放开了手,对陈叔讲,“不行,叔,你不能这么说。”
陈叔说那怕啥的?我劝陈叔,“一溜住了好几年的邻居,你有没有钱,谁不知道?冬天屋里上一层霜,你都买不起煤,把屋子烧热了,你怎么突然有钱了,干起这么个长线投资的营生来?甚至要雇人、又要买房?”
陈叔寻思寻思,眨巴眨巴眼睛,“是啊,不能象我想的那么说。”
我想想,又说,“对了,陈叔,这是其一;还有,你这么说,他们的房子本来只值七、八百,甚至五、六百一平方,他敢要你一千七、八百,甚而两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