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艳狡黠地问我,“那么说,驺总助第三次给你打电话请你,你就能来呗?”
我进一步说,“那得‘隆中对’呀!”
陈薇艳翘舌说,“三分天下策略?”
我说,“分天下干嘛?统还统不过来呢?还能分?”
陈薇艳刁起来,“把你妹儿统进去,把你的珅旦统进去,把你的牟度里统进去?”
我笑了,“那是当然,我妹儿的本事他们看到了,我的珅旦、牟度里的本事他们没看到,见到了,更是求贤若渴。”
陈薇艳不耐烦了,“得了得了,我还是那句话,别装大,适可而止,我挂了!”
挂不挂咋地?这是我和瘫子的游戏,不带你!
我也收起了电话,去寻小泊。
见车门开着,小泊和珅旦不见了踪影。但小泊的衣物都在车上,噢,这孩子!我四下里寻寻,可真是的,她是把衣物脱在车里,裹着大浴巾走向湖边,这孩子真疯了!我连忙往湖的四周看,看是否有人往湖里注视着“美人鱼”。湖边没人。起码没人专注于湖里,有的只是几个人在湖边行走,人家好像在赶路。我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中,正赶上陈叔要给我们打电话,让我回来吃饭,看我们把车停在门前,才收起电话,张罗着让陈婶放桌子吃饭。
饭后,我对小泊说,“吃完饭了,你睡个午觉,哥回趟家。”
小泊问我,“哥,回家干啥去?订那些纸人去?”
我说是。小泊嚷着,“我也跟你去,明早我和你一起烧去。”
我横愣着眼对小泊说,“这事儿不用你,再说,你个小孩子家家的。”
“哥,那我以后不也得跟李艳花打交道?给她做纸人,有我出的力气,她以后好听我的。”
小泊的话说得在理儿,但就我而言,这次事儿过后,我就不想再搭搁李艳花了,别象她生前一样,把我缠上,再者,过段时间,她该托生去了,此一役过后,还能不能再相见,就两说着了。
对鬼,你一定现用现交,不可与鬼建立情谊,这一点,我和柳泉居士意见相左。
我在理的面前,往往哑口无言,就对小泊说,“好,那就走吧,不过,别带着珅旦了。让它老实的在家呆着,明天一早它看着了(我当陈叔陈婶的面没说鬼,好在小泊明白我隐去了什么),别蹿上去就咬。”
小泊替珅旦保证,“不能,绝对不能,你告诉它,它就不能,不训练它做到这一点,那你今后还咋把它往出领啊?”
——怎么小泊小小的年纪尽说些大人话呢?在理。那不用说,就跟着我们走吧。
我就跟陈叔陈婶大体说了一下,我回家那边办点儿事,傍晚就赶回来。他们无不应承。
我和小泊、珅旦就开车走了。这车赶上给我买的似的,要没这辆车,我真不知道最近怎么办这么一件件的事儿。
我们到了我家早市的那个寿材店,看到里边有三对纸人,都是清朝装束,我问那个吊死鬼样儿的老板说,“扎个纸人得多长时间?”
他说差不多得三个小时。我又问他,“给我扎五个要多长时间?”
吊死鬼说七、八个小时,要批量制作就能快些。
我说要批量制作,不要这种佣人模样,要现代的,拳击手或举重运动员那个样子。
说到这里,我向吊死鬼勾勾手指,看了小泊一眼。
吊死鬼会意,把耳朵伸过来,我附了过去。
我趴着耳朵对吊死鬼说,“你扎的纸人要男性,肌肉发达,体格健壮,长得样子,要有个性,有特点。”
吊死鬼闪开头,对我说,“你要求得这么高,我就得请高级技师了,象我和我老婆这样的手把,根本做不出你要求的那样子。”
我说,“那你该请请啊,不就是多花几个钱吗?得多花多少钱?”
吊死鬼说,“我们做,一个要一百五就够了,要请高工,手工费每个就得加五十至九十。”
我烦他一身奸商的铜臭气,就没好声色地说,“你别啰嗦,说痛快话,一个多少钱?”
吊死鬼说,“一个最少要二百四。”
我说,“二百四干啥?凑个整吧,二百五,好算帐。”
“不,”吊死鬼说,“不是二百四就二百六,不能二百五,哪有二百五的?骂人一样。”
噢,纸人加工费还这么讲究?
我说,“那行吧二百四。”
“哎呀,”吊死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二百四还真不行,你不是还得做‘把儿’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啥,当小泊的面,我没说透,就有些不耐烦地对“吊死鬼”说,“说吧,多少钱能行,说个痛快话!”
吊死鬼小心地看我一眼,有点胆颤心惊地说,“一个少说得三百,我得再请两个高级技师……”
“行,三百就三百!这回不会再长了吧?”
“不会,不会,再不会了!”说完,吊死鬼乐颠颠地就去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