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后悔和小泊拉勾,因为这件事,小泊搬出的这个神,绝不是一般的神。
她要非常恶毒地搬出一个神,以防我变卦——问题是她得上完初中,再上高中,才能考学呢,初中她刚刚上完一年,还有两年,高中还有三年,加起来是五年。
五年过后,我是30!30岁前不许和别人谈婚论嫁。她要是考不上,拿不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顶多不嫁给我罢了,我跟她拉这个勾干什么?!
不是亏大了吗?问题是眼下:瘫子和驺玉才的意思明明是安排我和陈薇艳住在一起,这下好,还敢往一块住吗?
满族的赌咒发誓,尤其以神名发誓,是很厉害的,有好多是现世现报的,小时,老奶给我讲好多这样的故事。
比方两人以石头神桌禄发誓,不守誓约的那个人,在失誓的当时,就变成了石头;又有两人以小铜神布克春发誓,失誓的人就变成一块铜镜。铜镜虽然很漂亮,但毕竟不是人了。
我想到我可能变成一块石头或者铜镜,就不寒而栗。而小泊请出的这个乌木喜,要比石头和铜镜更恶毒!
也许是滩鼻涕,是一泡尿,是面对火焰空泛的眨眼,是躲在被窝里的一个毫无意义的哈欠……
正想着,小泊挽着陈薇艳的胳膊走了进来,跟我挑衅似的一歪脖子,“嫂子找你来了!?”
“啊,小陈,你请坐。”我可能创世纪以来,头一次管陈薇艳叫“小陈”。她有点儿不适应,很认真地看看我,又扭过头去看嘻嘻哈哈的小泊,愣眉愣眼的。
语气是传染的,她也跟我假惺惺客气起来,“这里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很满意,谢谢乌总谢谢驺总助谢谢……”
一时我不知道怎么称呼陈薇艳了。
陈薇艳冷笑一下,“谢谢陈经理。”
我慌忙说,“对,陈经理,谢谢陈经理!”
小泊掩口而笑,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小泊这个动作呢,以往她笑,我能数出她32颗牙齿,连隐藏未长的四棵智齿我都能数出来!
我瞪她一下,“去!”
她原地一转身,倒背过来手,挺着上身,晃着头走了出去。
陈薇艳好奇地目送着小泊,“奇怪。”
我问她奇怪什么?陈薇艳象是自言片语,又象是在问我,“这小丫头今儿咋这么热情?以前见我都横眉冷对的。”
我说,“小孩子嘛,没个正形。”
陈薇艳扭过头看着我,“是大人没正形吧?你怎么……”
“我怎么……没让座?快请,请坐,请上坐。”我一边说着,急忙让座。
陈薇艳用手掌在面前一搧,“得了,中午饭你们在哪儿吃?是去中心餐厅,还是在你们屋里?”
“有什么区别吗?”
“中心餐厅是自助,六凉六热,自选;在屋里分中餐、西餐,房间里有菜谱,点好几号菜,打个电话就可以了,11点半准时开饭。”
我觉得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一时还想不起来,就说,“好吧,去中心餐厅里吃吧,人多热闹。”
“好,祝您中午好心情。”说完,陈薇艳还躬了一下身子,然后,转过身去,就往外走,这时我忽然想到哪里不对劲儿了,马上喊道,“陈经理!”
陈薇艳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干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感到很噎的慌,不过,投桃报李,你叫人家“陈经理”,人家叫你“干先生”,应该没什么意外。
我试探着问,“乌总或者驺总助没说陪我们俩吃饭?”
陈薇艳却反问,“你希望把你当成家人呢?还是当成客人?”
“噢,要陪我和小泊吃饭,就把我俩当成客人,否则,就当成家人了。可是,当成家人还安排我们住这样的房子,还有专人送饭的服务?”我还没搞清这些话,我说没说出来。就听陈薇艳说,“我想,明天会变的。”
她说完,直直地看着我,看我再没话可讲,她又原地打转身,往出走。
我还有话跟她说!这回涌上来,堵在喉咙口,最后终于叫出来,“小陈!”
陈薇艳又站住了,她车转过身,面向我,温文而雅地问,“小干,你还有什么话?”
她这一问,把我涌上来的话又塞了回去,我有些结巴,想了好一会儿,开口问她,“咱俩谁大?”
陈薇艳公事公办地样子,“你大,你现在是我们的客人。”
“不是,我指的是你的年龄……”我小声低语着。
陈薇艳说,“1990年7月22日。”
“农历六月初一?!”我很好奇。
“当然。”陈薇艳回答得很坦然。
“我,我当你说过我的生日吗?”
“这是我的生日。”陈薇艳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眼睛直视着我。
我一听,瞪大了眼睛问她,“什么?咱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陈薇艳的语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