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泊说,“咱先别管铁门了,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咱抓紧时间找咱的白.殿风。”
小泊用枪指着我,“你看看,你也这么说吧!”
我把她的枪打一边去,怒斥她,“你别用枪指着人!”
小泊说,“那怕啥的,我的保险关着呢!”但她还是缩着头,伸了一下舌头。
我们又走了半个来小时,就感到对面有风,小泊认为到头了。
我问她,“到头了?这到哪儿了?”
又走了一阵儿,看到一堵石墙被人推倒了,都是新茬儿,说明推倒不久。
谁这么大的劲儿?这是亡命的劲头!不然很难想象谁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很有可能是我和小泊往地下室放那两声枪,就把这个大力士创造出来了——听到枪响,逃命要紧呐,就激发出无穷的力气来,不然,是推不倒这堵墙的。
那这堵墙应该也是匆匆砌上的,以另一头的工程质量,如果要用心砌这堵墙,恐怕只有坦克车才能撞开它。
那肯定就是:当修到了这里时,苏联红军就开始进攻了,日本人一看无望达到预期的目的,就草草地把这个洞口堵上了。
这通到哪里了?我们带着疑问钻出暗道口,走在前边的珅旦开始叽叽地叫了起来。是兴奋的声音,它兴奋什么?
我们摸着黑走了很长的路,才看到有光亮透射进来,奔着光亮走到一个仅供一个人钻进出的狭小洞口。
一看,冷不丁地还不知身在何处。辨认好一会儿,才看清这是在宏利山脚下,钻出来的这个洞,被宏利山的灌木丛和杂草掩盖着。
外人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个洞口。即便是看到这里有个洞,钻进去一看,也会毫无收获。
我估计暗道口修得很自然,一眼看上去,就是石洞的一部分,不会怀疑是一个暗道的出口,要不然,七十多年了,怎么个偶然,不发现它了?
日本人修这么个暗道干什么?为了逃亡?不,以日本人的狂妄,他们根本不可能认为有失败的那一天,有必要修这么一条逃亡之路吗?
日本人没用上,这回儿让一个末路亡命人用上了,如果没有这条暗道,他是跑不脱的,他怎么知道有这条暗道,怎么就如此轻松地打开了暗道的门?
那个焊点开关,若非原来他就知晓或者纯粹偶然,谁去按它呀?
那是暗道的修建者?不不,不可能,暗道的修建者,当年肯定是青壮年,最小要二十多岁,那么现在已得九十多岁了,受过那种非人苦难的人,能活到九十多岁?
不可能,或者是爷爷告诉了孙子?也不可能,象门上安隐蔽开关的事,这只能小鬼子自己内部的人掌握,哪能对一个劳工说呢?
那进来的人怎么知道的呢?不得而知,谜。
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我从这里往北望,看到上天殿一个角,往南看,看到从市里通往六道坝的公路——如果有一条公路,大体是东、西走向,那就肯定是这条路了。
这家伙除非有人接应他,否则,他半路拦住通往市里的长途客车逃之夭夭了,追不上了。
我四下里看了看,立即做出决定:返回!
小泊说,“哥,咱从大道回去得了,那边那个角,就是庄园的大门。”
我看了看,觉得不妥,“那得绕多远,没一个小时绕不回去,那咱上哪儿吃中午饭去?原路返回。”
小泊嘟嘟囔囔地说,“走里边真憋屈!”
“憋屈也得原路返,下次不带你就是了!”
小泊一听我这话来劲儿了,“下次?下次还来干啥?”
我说,“追击呀。”
小泊嘟起嘴,“追击?不好玩,哪怕有只兔子呢,这么空无一人地追,不好玩。”
“让你来玩了啦?!”我申斥小泊。
小泊嘟着嘴,不吱声了。
我拽着灌木丛,扑拉着杂草,匍匐着钻进了洞里。用手荡着洞内的石壁,小心用脚趟着路,找到了那条拱开石垒的暗道,摸索着向暗道里探去。
我展开双手就能荡到暗道两边的墙壁,我在试图摸索开关绳儿。
记得我们出暗道洞口的时候,还有灯光,当时就没注意被撞开的洞口处有没有开关绳。
小泊问我,“哥,你那是干啥呢?”
“我干啥,你能看到?”我有点奇怪。
小泊说,“我能啊,你看不到吗?”
我说,“我看不到。”
“哥,你回头,看能不能看见我。”
我回头看去,看着看着,小泊由虚虚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我看她笑一下,她的牙非常白,白到晃眼睛。
我忍不住问她,“小泊呀,你咋这么白呢?”
小泊说,“你的眼有问题了,象我这么黑的人,你看成白,那你的眼不是有病了?”
我说,“你的牙呀。”
小泊这才搞明白,“你说我的牙呀?我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