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不认识,象是烧焦的白肉。陈薇艳和小泊也不认识。
驺玉才微微一笑。他可能多次和乌总出席这种场合,多次听他讲这道菜,就不足以为奇了。
乌总环顾一下我们,说,“我呢,刚刮了个边儿,但,那时家里也是挺困难。现在去超市买肉,都挑瘦的。那时,正好相反。有那么一句话‘宁吃肥中瘦,不吃瘦中肥。’买肉,千方百计地买点肥的,那种肥膘子,买回来干啥?也不吃,把肥肉切成片,放到锅里焅油。焅出的油,连同焅油的肉——我们叫油棱子,一起放进一个盆里,以后熬菜就舀一勺子,那菜就非常香,尤其吃到里边的油棱子,分外的香。有一回,我妈焅油,我闻到香味儿,就挪不动步了,守在我妈的身边。我妈焅好油,就从油棱子里给我捡出一块,我立即就放到嘴里,那油棱子还烫牙呢,我就嚼吧嚼吧吃了。真香啊,我从来没吃到那么香的东西!以后,参加工作了,出入饭店,和饭店老板熟悉了,我就在点菜中提出要一盘油棱子,老板就做了这么一道菜。但是,用肥肉焅油棱子,很费时间的,他们就把肥肉放进油锅炸,味道差一些,但总体还行。来到庄园,我就吩咐他们用老法儿做这油棱子,你们尝尝,还行,我用的猪肉是六道坝放养的猪,绝对不着饲料边儿的猪。”
乌总把这盘菜放在桌子的转盘上,先转到我跟前,我夹一块,放到嘴里嚼着,是香,和烧烤肉的口感近似,但比那香。
到小泊,她伸手抓去一块,放到嘴里嚼,说着,“啊,‘油脂了’,我奶做过。”
乌总说,“对,有的地方不叫油棱子,也叫油脂了,都是一样的东西。我让他们起个名,叫油棱子或者油脂了,都说不雅,最后就起了个‘斗土豪’。‘土豪’肥呀,把肥的油炸出去了,不是‘斗’吗!”
乌总说到这里,自己笑了,而且是相当可笑那么笑,我们都陪着他笑。
到驺玉才了,他夹起一块油棱子,在盘子沿上蘸点儿什么东西,才放到嘴里去嚼。
乌总看到了,说,“对了,他们还放了椒盐,要嫌腻嘴,可以蘸椒盐,我不蘸,只吃纯正的,觉得腻得慌了,就不吃。不象小时候——日子过好了些,有一次我妈一次买了五斤肉,把那上边的肥肉都摽下来焅油,焅出的油棱子给我盛了一二大碗,小孩子没出息,我一口气都吃了,吃完就睡觉,半夜醒了,直漾油儿!”
这次,他没笑,而是一派追忆的语气,“人呐,到啥时候说啥话。可是,穷根打底的人,到啥时候都不能是富贵调儿,即使富贵了,也是变了味儿的富贵。所以‘三代才培养一个贵族’这话一点儿不假。”
我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怎么突然扯上“穷根”“富贵”“贵族”去了?这哪儿跟哪儿呀!
陈薇艳和小泊更是茫然,就连驺玉才也好象头一次听到乌总这一番高论。
他这话太深了,有点闷。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微笑着说,“有干白在,咱就得喝干红。我这瓶红酒,可不是一般的红酒,今年四、五月份,我去咱市商业街168异能大道碰见一个叫蓝绝的小伙子,他卖给我一瓶法国1855年产的‘拉菲城堡’,搁了这么长时间,我没舍得喝,今天拿了出来,也算是此得其所,来小赵,把这瓶酒打开。”
小赵到哪里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听乌总叫她,赶紧过来启酒瓶。
启开酒瓶,先从我这儿开始斟酒。别看我叫干白,我却很少喝干白、干红,白酒我也很少喝。
我属于那种“不喝正好,一喝就醉”那类人。但听说是18几几年产的酒,我得尝尝。尤其是售自168异能大道的。
据说,那个地方出售的东西,均带有异能色彩。用过者,一般都沾染些异能。
我就拿起杯喝了一小口。这酒到嘴里,没感到怎么样,有些酸甜的味道。细品品,有一股栗子味儿。
乌总问我,“怎么样,干老师?”
我说,“当然好!”
为了表现这酒的口味上乘,我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喝下这一口,不得了了,感到从胃里长出一只眼来,看到乌总的妻子丢失了,被一帮无赖围着……
我冲乌总喊,“快去救你老婆!”喊完,我就人事不知了。
我再醒来,躺在六号楼二楼卧室的大床上,小泊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胸前,也刺乎刺乎地睡着。
我晃了晃头,晃出一个嗝来,首先是象一股泔水的红酒味。
我心里想,老乌,你上当了,什么18几几年的法国酒,纯粹是假冒伪劣,你们要在瓶里剩下点儿,拿到质量监督局去起诉那个蛋蹭的。
不过,喝了这酒,产生的那种异能可不赖,分明……接下来,就是那种炸人参和油棱子混合在一起的味儿,我只吃了这么些东西。
我想在嗝的里边搜索一下六道坝大白鱼和扒熊掌的味道,但一无所获,显而易见,我没吃到那两个菜,上哪儿去寻那两个菜的味道?
我闻到一股韭菜的味道,我寻味找去,见床头柜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