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陈薇艳退了出去。身子闪到一边。我和小泊跨出门,我回身按住门的焊点,门又开始往一起合。
“前会嫂子都上来一趟了。”小泊说。
小泊肯定说我睡觉了,挡驾。
我问陈薇艳,“那你咋又来了呢?还拿个手电筒?”
陈薇艳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没睡觉,你又去了上天殿?”
我说,“这条暗道可以去上天殿的事,你谁也别告诉,咋开这一、第二道铁门的法儿,你也别告诉别人!”
“这条暗道不堵上,那庄园不等于开一扇一点防护没有的门吗?还直接通到你们住的六号楼,你们敢在这里住啊?”陈薇艳很担心的样子。
我说,“山上刚才落石,已经把洞口堵上了。”
我不是很确定,但我说就得说得言之凿凿的。顶多啥时候再下去看一回。
“我寻思下午找个时间到园内超市看看,给你俩买两件体恤啥的。”
“园内有超市?有没有卖裤子的?”
陈薇艳摇了摇头,“超市很小,没看到有卖裤子的,你来就带一条裤子?”
我说,“本来带两条裤子,那条也整脏了,还没来得及洗。”
陈薇艳在一旁笑了。
陈薇艳说的那个园内超市,实际在大堂东北角,辟开二十几平的地方,东墙上摆满了食品、旅游纪念品,如一些膨化食品、糖果、木雕、鱼皮衣、本地产的玛瑙手串等等。
地上有个衣架,上边挂着许多文化衫、体恤衫。
小泊拿起一件文化衫,上边画一个挺俏皮的,但不算好看的小女孩。那女孩,手往上指,旁边有一行字“我俩谁丑?”
——谁要穿上这件文化衫,那女孩就指谁的脸说。
小泊笑了,“真格的了,我比不过你?!要了,我要这件!”
我去挑。有一件黑色文化衫,质地很好,上边是歪七勾八手写的英文,我展开,琢磨起来。
陈薇艳走了过来,惊诧地问我,“你想买这件?!”
我说,“啊,不行啊?”
“你知道上边写的是什么吗?”
我说,“我正琢磨呢。”
陈薇艳说,“那上边写‘我是神经病患者,别惹我!’”
“是吗?!”我大喜,我正要找这么个文化衫,想啥来啥!“‘psychopath’,是精神病患者的意思?”
陈薇艳问我,“那你还能翻译成别的吗?”
“mygod!我还琢磨呢,psychopath翻译成什么呢?这么说,我的病历上,诊断书上都能有这个单词啊?”
陈薇艳看着我,没说话。
“好!看我多坦诚!有神经病就是有神经病,咱不瞒着不掖着,反正,别惹我,惹我,就够你喝一壶的!”
陈薇艳听我说完,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我觉得,在此之后发生在我俩身上的事,都和她这一抖有关,这一抖改变了她很多,当然,也改变了我们的命运走向。
挑完这件文化衫,我翻挂在衣架上的衣物,果然没有裤子。
陈薇艳和那个照顾超市的服务员说着什么,那个服务员便领着陈薇艳走进东边一个小屋。
待陈薇艳走了出来,手上拎了一条裤子。
陈薇艳拎到我跟前比量一下我的腰,说道,“真差不多,能稍紧点儿,紧不多少,把把腰,勒着点儿,省着出轮胎肚儿。”
——这都是什么逻辑!
陈薇艳随即就把那条裤子给了那服务员,“小隋,你照二尺七阡裤腿。
冷不丁的,我没咋反应过来,后来才醒悟过来,追着陈薇艳问,“什么?二尺七?!你给我整七分裤啊?”
陈薇艳上下打量一下我的腿,说,“你的裤长也就二尺七,还七分裤!”
我说,“不行,要二尺七,肯定都吊吊着,前年我买裤子扦裤脚还二尺七寸二呢!”
陈薇艳说,“要那么说,就二尺七寸四吧,再长就耷拉地了!”
天!争了半天,才多了二!尺完了寸,寸完了是什么?加个二能加多大一块?
“敢情我吃三年饭,就长了二?”
陈薇艳说出一句话气得我好几天没吃好饭,她说,“没缩缩,就不错又不错的了。”
我这条裤子穿上身,还真有点拖沓,我想,不加“二”,加“一”正好。怎么我的腿就那么短?敢情我吃三年饭,连“二”都没“二”上,仅仅个“一”?
不过,这条裤子质地很好,比较挺括,米色的,也比较时尚。
我问服务员,“两件文化衫和一条裤子多少钱?”
那服务员说陈经理都付了。哪好这么的?自己的衣、裤别人花钱?
我对陈薇艳说,“我说……”
她在翻看着其它文化衫,抬起头,把一根指头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我只好噤声——不知她对别人怎么介绍我和她的关系,尤其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