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把酒杯掼到地上，掼得粉碎，以显得我义气深重。但一看手中的高脚杯挺精致的，没舍得摔。

我的意图被驺玉才看出来了，他连忙把我手中的酒杯收了回去。

算你有眼力。问题是，我要摔下去，小泊肯定也得摔。乌总看我俩摔，他能不摔？如果他要把杯子摔下去，你驺玉才还能握着你的那个杯子？

驺玉才把我的杯子拿过去，又去夺小泊手中的杯子。小泊把杯子底儿积存下的那几滴酒，仰脖控到嘴里，那酒实在太好喝了，一滴也不舍得扔。

控干净了，小泊才把酒杯递给了驺玉才。驺玉才把三个酒杯收入托盘中，就双手捧着托盘来到乌总跟前。

乌总把酒杯倾斜一下，看还能有十几滴酒，他冲着小泊说，“实在是弃之可惜。再就是，要有我小泊这种节俭的精神。”说完，他把杯口逼住自己的嘴唇，一仰脖把杯中的余酒，控进自己的嘴里。

大家都看得出来，乌总不是舍不得那十几滴酒，他这是借题发挥，宣示他节俭办企业的精神，这点要看不透，今后咋在乌总身边干？

于是，我从托盘里把我的那个杯子拿过来倾斜看看，见比乌总剩下的少不了多少，我就学乌总，把杯中剩下的那十几滴酒，控进嘴里。

驺玉才一看这个形势，也把他的酒杯拿起来，也往嘴里控了半天。

我和驺玉才把控得干干净净的杯子第二次放回托盘里，我带头鼓起掌来。

小泊看我鼓掌，她也跟着鼓，驺玉才也鼓起来，我们仨儿一起去看乌总，请他训话。

乌总把酒杯放进托盘里，两只大手掌展开，向下压了压，我们停止了鼓掌。

乌总说，“这种酒，产自山东。每当台风登陆山东，就把果园里没成熟的苹果刮落地了。果酒厂便花很低廉的价格收购这种落果，制成这种苹果酒，所以这种酒虽然好喝，但价格却很便宜。但是我主张，喝到我们肚子里不可惜，扔了浪费了，我不允许，你们听明白了？”

我们仨儿齐声应答。

“但我认为，创造性的、卓有成效的工作，才是最大的节俭。”乌总说完，灼灼放光的眼睛盯着我。盯得我，只想躲避，不敢直视。

乌总问我，“干总，你如何在你分管的‘环境管理’，‘安全保卫’方面做到有创造性，桌有成效？”

我说，“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我爸常说这句话，我认为这句话也是对的，是真理。干什么事，你在具体的事情都不了解的情况下，你说你可以把那件事做的有创造性和卓有成效，那可能吗？

“我要深入了解一下，才能做出具有指导意义的工作规划。”

乌总点头，“难怪是实干的后代，有实干的精神。”

他知道我爸叫“实干！”

“乌总，你认识我爸？”我情不自禁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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