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维就有这么一个毛病,做事你别说话,要不你说话也行,千万别扯得太远,扯太远了,我就收不回来了。把刚开始要办的啥事儿,全给忘得干干净净。
大门保安用手指一下陈叔,陈叔冲我呲牙一笑。
我突然愣了,这不是陈叔吗?陈叔干啥来了,我环顾一下四周,这不是宏利庄园吗?陈叔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叔你干啥来了?”
陈叔有些吭吃,说,“你……让我来……起树?”
哦!想起来了,我让陈叔来起树,刚才我还在一号楼内和苏教授、白玉宇……
现在他们父女俩就在我身边,互相交换着错愕的眼神,对我刚才的一番话非常不解。
我得赶紧扳正过来,于是,我哈哈笑了,对陈叔说,“我跟你开个玩笑——我还不知道你干啥来了?可是,车呢?”
陈叔说,“你不说让我把车定好了,先带人来起树,起好树,够一车了,再打电话叫车吗?”
是啊,我是这么说的,我怎么把什么都给忘了?我要犯病!可是,凭什么要犯病呢?也没什么刺激我,我怎么就要犯病呢?
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病,我要犯病!这里有我的顶脚下司——大门保安,还有客户苏教授、白玉宇,要让他们知道我是个间歇性神经病患者来负责主管他们的安保,那以后谁还敢来庄园住啊?
还有,也挺要命,准老丈人——哎,他应该知道我有这病啊,他咋不替我搪搪遮遮呢?还一个劲儿地和我掰扯?
老菜农,就是愚,赶不上他闺女,要是他闺女——他闺女干啥呀?就小泊,也能替我遮挡得天衣无缝!
还得就是小泊,听话、机灵,她在我身边,我说不漏话,别人也看不出我有病,反倒认为我精明强干!以后不能离开小泊。
小泊干啥去了?和佃洛夫那小子走了?我四下里找,不见小泊的影子。
这死孩崽子,一眼不见就溜了!以后不行!实在不行,就象老奶说的那样,在裤腰带上系个绳,走哪儿扯到哪儿!
旁边的陈叔眼巴巴地望着我,我这才收回自己的心思,对陈叔说,“你快起树去吧,园子里甬道两旁,见到有一米以上的树,都起走!先从这里开始!”
陈叔应着,可是,他还不走,我问他还等啥?他指指我手里的方便袋,“七巧饽饽,你婶就让我拿来三串,你和小艳,还有小泊丫头的……”
那意思我给白玉宇挂脖子一串,你们仨儿就不够分的了。
我不记得我跟白玉宇提起过陈薇艳没有,反正她听出来陈叔话里的意思,捎来三串七巧饽饽,给三个人挂在脖子上吃的,分给白玉宇一串,就不够分了。
她就要摘下来,让我给阻止了,“我陈叔不懂,对象的关系,哪有一人脖子上挂一串吃的?都是两个脖子挂一串的,你咬一口,他(她)咬一口的!”
我一边说一边学,左一口右一口的比量着,把他们都给逗笑了。
大门保安张着嘴仰着脖子笑,我心中暗骂,瞅你那傻逼样!没喜鹊有老鸹,可别拉你一嘴屎!
对于这样的人,只有开帮的份儿!所以,我上任第一天就把他开除了!
这件事总算搪过去了。
陈叔领着他带来的四个人一块走了,先从一号楼周围挖。
一号楼院里有几棵高棵树,我本想一遭挖下去,白玉宇和我撒娇不让挖,说夏天遮荫,这树还有一股香气,每当有风刮过的时候,都会闻到一股苦艾艾的香气。
我就很好奇,凑近一看,原来是丁香树。不过丁香树是春季花叶同放的,现在这个季节,没有花,何来的香?
可是,白玉宇用手压着我的头,让我贴近了闻,我还真闻到一股青虚虚叶片的香味儿。我本能地用手去扒拉她压着我的那只手,她却抓着我的手不放,扯下来,摇着,说,“干总,先别起这几棵丁香树嘛,人家喜欢呢!”
我扭过头去看,见她满满的脸颊,透着一种诱人的红晕,小嘴儿嘟嘟着,嘴唇鲜红鲜红的,象熟透的樱桃,我真想上去咬一口,它一定是香汁蜜液,芬芳四溢的!
我向她身后一看,见苏教授也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我,他也不希望把这几棵丁香树起走。
说心里话,这几棵丁香树在甬道的边上不假,但不属于甬道绿化植棵,它的位置更靠近院内,起出也行,不起也可以,我一句话的事儿——换句话说,起高棵树,也是我的点子,也没人指派我,这我还说了不算?
但是,我得秉公办事,不能嘴上会气儿,随意性不能那么强。于是,我问白玉宇,“你们准备在这里住多久?”
“暑假之后。8月29号星期六,从这里到首都,再从首都回广东。”
这时老苏说,“你先回去吧,下学期没我的课,我看看在这里再住上一些日子,我一定要拍下红喙鸟清晰的影像资料。”
“你不走,我也不走!”白玉宇向她爸撒起娇来。
“混话!你是学生,要上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