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泊来了精神,“我带竹子出来遛遛,因为只能是过晌才能遛嘛,谁想,他能上跟前去捅咕竹子?”
“脏导演捅咕竹子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很认真地问小泊。
小泊说,“我,我我撒尿呢!”
“说撒尿不好,不文雅,也不现实。你看啊,你吃完了饭,回到寝室,把竹子整出来遛,有尿了,你不在房间里撒,怎么非得出来撒?不现实,随地小便,一个姑娘家,也不文雅。”
“那有啥?”小泊脖子梗梗着,“中午他们做的那个汤缺德,我在房间里尿了一泡了,出来,遛遛竹子,又来尿了,不行啊?!”
我说,“小泊,咱都看过一些办案的电影、电视剧,到时候,那律师可是见缝插针的,你露出一顶点儿破绽,都会让他抓住不放!”
“那你抓吧,你就是那律师,我看你能抓住我啥?”
“那我问你,”我模仿律师的样子问,“你咋那么多尿?”
小皮一抻脖子,说,“不是跟你说了嘛,中午吃包子,喝汤,汤喝多了。”
“被告,你有肾病,或者泌尿系统有病吗?”我仍旧模仿律师的口气。
小泊让我问得有点懵,吭吭吃吃地说,“我有病、吧……”
“有病请你拿诊断书。”
“诊断书?”
“拿不出诊断书,说明你就没有肾病或者泌尿系统的病。如果你没病,你就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连续尿尿,科学研究表明,人在正常情况下,每隔n个小时才能排一次尿,你从食堂吃完饭是十二点三十分……”
“得得得!你还来真的啦?”小泊不耐烦了。
我解释说,“这不模仿法庭嘛,对方的律师象苍蝇一样,你哪儿有臭味儿,他往哪儿叮。他就是要想千方设百计来证明你是故意把竹子放到那儿的,给脏导演下套,诱他中你的招儿!”
小泊熊了,两手抓住我的一只胳膊,“哥,咋整啊?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咋样才能躲过那苍蝇律师呀?”
我摇了摇头。我是真没有办法。
小泊突然说,“那你也跑不了!在这之前,我跟你商量过的!”
我瞪着眼问她,“你跟谁商量了?我说过‘我可不管,我不参与。’”
“你说不管什么?你说不参与什么?你还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了,不去制止,就是犯罪!更何况,实施犯罪的,是谁?是你领出来的妹儿!”
——小泊哪儿整出这么多歪理?小小的年纪哎!可是,她要真在法庭上这么一说,我还真逃不了干系!
“等等,小泊,泊!”我急忙上前拦住小泊。
小泊低头去找,看有没有皮粒儿砸到脚面子上。
陈叔走过来,看着我们俩,“你们哥俩因为什么呢,好好说好好说啊,一句一句的。”
我往出推陈叔,“陈叔,没事没事,打不起来,你欢溜做你自己的事儿去!”
陈叔以为他以长辈的身份能劝阻我们俩,可是,一个个这个脾气,又都在气头,别说他,就是上天老子,阿布凯恩嘟哩也劝不软。
但我不能和她硬顶,要和她硬顶下去,不用到法庭,她就把我和她一起嚷嚷出去了。
陈叔走了,他走路怎么一拐,让我看了,心生一计。我拉过小泊,“波……
她又低头,我一个手背打在她下巴上,对她说,“你要是从今往后不低头找,我就给你出个主意!”
小泊也不示弱,“从今往后你加个‘小’字,我就不低头找。”
“好好,B……小……小泊,你听我说,那个脏导演被竹子甩上‘辣酱’之前,看到你没?”
小泊懵懂懂懂的,想了想,说,“好象,没有……”
“别‘好象’,到底看没看到?!”我有点急。
“没,没有!我躲在一棵高棵树的后边,竹子一弓一弓地奔我来,那个脏导演过来了,看竹子走路的样子挺好玩儿有意思,就蹲下去用手去拨弄竹子,把它拨弄急了……”
“好!他没看到你,是吧?”
小泊这回坚定地摇摇头,说,“没看到,一准没看到,竹子甩他之后,我走出来,虽然,他那时可能看到我,但我相信,他被辣得真魂都出窍了,还顾得上看我?再说,他随后就把‘辣酱’抹糊进眼睛里了,想让他看也看不到了。”
我拍一下手,“好!他没看到,你就别说竹子是咱们的,你对法官说,谁都知道,竹子这种生物没主人领着,是足不出户的,科学研究证明什么什么。当时我家的竹子,被关到一个罐头瓶子里,盖儿严严地盖着,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请到我们寝室看看,至今,我们的竹子还关在罐子里,请验证:没有人开启罐头盖儿,竹子怎么能出来呢?”
“那甩我当事人一脸‘辣酱’的竹子是从哪里来的?”小泊也模仿律师的口气问道。
看小泊的神气,我也严肃起来,“我纠正辩方的一个名词,甩你当事人一脸‘辣酱’的,不叫竹子,叫牟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