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玉宇到了她住的一号楼,她让我在一楼大厅里坐着,她上二楼去给我拿子弹。我在下边听着她和她爸爸分辩几句,分辩什么,听不清。
不一会儿,白玉宇蹦蹦跳跳下来了,两只手攥着,举过肩头,很文艺范儿。她来到我跟前,把手里的东西摊在沙发的另一侧,是一张捲皱的二十元纸币和一堆子弹。
她一颗颗数给我,一共九颗,对我说,“对吧?”
我说没错。这时,她爸苏教授叼个烟斗走了下来,我慌忙站起来相迎,苏教授很客气地让我坐,我坐下,他也坐在我旁侧,埋怨地说,“玉宇虽说是个女孩子,可就爱收藏男孩子的东西,子弹是好玩儿的吗?她说你有枪,你可不要乱开枪呀,要出啥事儿,问你子弹是哪儿来的,得把我们玉宇扯进去。”
我说,“不会的,伯父,我们整几颗子弹为了过些日子上宏利山,防野生动物的。”
苏教授放心了,“啊,那行。可是,国家保护的动物也不能轻易伤害呐。”
我说,“那是自然,就算一只狍子,它不尥蹶子踢我们,我们都不打它。”
“狍子踢人吗?”
我说,“踢,还咬人呢。”
苏教授这个时候,上来那个愚钝儿,真有点象教授了。
我无心在他们这儿多耽搁,就赶快告别出来,往回走,走到畅泳湖的桥上,碰见了干丽清和小泊。
小泊问我,“哥,你干啥去了?”
我向她招手“小泊你来。”
小泊跑到我跟前。我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摸我兜里揣的是什么东西。小泊一摸,吃了一惊,“哪儿整的?”
我向白玉宇他们住的一号楼努努嘴。
小泊说,“她的?”
我点点头。我突然想起了锁门的事,就责备小泊,“告诉你走时记住了锁门,你就是不长记性!”
小泊一抻脖子,“我锁了,不信你问问清姐!”
这时,干丽清已经走到我跟前了,也听到了我和小泊的对话,并且向我点点头。
虽然一带,就锁上了,但你得拨一下开关。
小泊有这个拨开关的动作,并且让干丽清看到了,不然,她不能那么自信地为小泊证实。
如果她俩走时,把门锁上了,白玉宇是怎么进去的?撬门压锁?可能吗?除非她是白.殿风之流的,才能干出那种勾当。
还有一个,我们的寝室在哪儿?在岗楼下,就意味着她走向我们寝室有可能随时被向外边望的人看见,她撬锁的声音随时被上边的人听见。
冒那么个天下之大不韪?就为了看一眼我的枪,看是否适合她手里的子弹?进而卖给我,一颗子弹赚三元钱,九颗子弹挣二十七元钱?
她是住得起别墅的主儿,区区二十七元,都懒得当零花钱。她一定是谁也不避讳的,蹦蹦跳跳地来到我们寝室跟前,一看门虽然是关着,但一压门锁,门开了。
由于她和小泊处得非常好,就当自己家走了进去,看屋里没人,本来想走,但看到了墙上挂的电工兜子,还挺沉的,就去掂……
——一定是这样的,两个小丫头,一对马大哈,还锁门了,怕我埋怨她们而已。
我对小泊说,“你小孩儿腿儿,跑回去送吧。我和你丽清姐走走。”
小泊痛快地答应了,就上我兜里掏,把我兜里的子弹掏到她兜里,就腾腾地往回跑。我看看周围,按理我们应一直沿着甬道往南走,绕向泛舟湖,走驻机坪,经六号楼,就回我们三号岗了。但这一段,是比较枯燥的,而且,一大早,泛舟湖无舟,平平一池水,有什么看头儿?
我突然想起一景,对干丽清说,“我领你看一景。”
“什么景?”
“到那去,你就知道了,恐怕这一生你都看不见的。”
干丽清笑了,“我这一生刚刚走了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五分之一也不好说,有什么景色,你笃定我这一生都不会看到呢?”
我一撇嘴,说,“就算你过了六分之一,七分之一,不到这里,你恐怕也看不到这一景色。”
把干丽清的胃口吊起来了,她过来挽住了我,“走,带我看看去!”
我扭头看看她挽我的胳膊,“这样好吗?”
干丽清说,“有什么不好?拿都拿下了,还怕挽一挽?”
我奇怪了,“你拿下谁了?”
“装?你就装吧,占了香油还卖乖?”
我说,“占……香油?我占谁的香油?”
干丽清两眼看着我,“昨晚的事,你忘了?”
“昨晚?昨晚啥事?昨晚没啥事啊?”昨晚,我对干丽清真的什么也没干,别唬我!她这一套,都是从老三那里学来的,于是我问她,“难道你也想进去吗?”。
干丽清懵了,看看,我只跳跃一个思维区段,她就懵了。我的意思是,你一味地向老三学,最后也得象他一样,被抓进监狱里!
干丽清放下挽我的胳膊,惊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