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一下门,没推动,就用指背敲两下。“呼”的里边的半截门掀开了,里边的小麻一看是我,慌忙把门打开,“干总。”
我说,“有死角——我往上走的时候,你们没看到?”
麻金龙尴尬地笑了,“真是死角。您往寝室这边走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以为您进寝室了,没想到您来二楼。”
我一边走进去,一边说,“要是特意观察,能不能看到?”
麻金龙说,“除非您从梯子背面挂上来,否则我们是能看到您的。这里有一个俯视探头。”
我挺奇怪的,就问,“挂上来?怎么挂上来?”
麻金龙说,“有功夫的,一纵身就好几米高,抓住外旋梯的铁管,就能上来了,我们是看不见的。但是,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受过特种兵训练的,还得有个机械弹射器,否则也够不到——再说,有那种本事的人,来咱们这里干啥?袭击咱们的一个岗楼干啥?”
我心想,也是,没啥事吃饱撑的?但还是再三嘱咐麻金龙不要大意了,保安的安全意识这根弦要时刻绷紧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就是甩大粒丸呗。当领导嘛,都这熊草的样儿。
我一看马晓光不在,便问,“马晓光休息了?”
麻金龙点头,“是。上午他休岗。”
“你们轮班吃饭哪?”
麻金龙说,“不地,食堂送。各个岗楼都是由食堂来送饭。”
我说我咋没看到过?麻金龙说他们都从地下通道来送。
我问他地下通道在哪儿?麻金龙就领我去西北角,抽拉开一截木板,下边就是个打斜的梯子。
我奇怪:这段向上的通道,怎么也有一米多宽,可是,在外边怎么也看不到它有这块夹层呢?后来我才搞明白,是我们寝室本来就比二楼岗楼宽出一米来的,我们屋里西北角本身再往里缩了一块,这样谁也不会察觉出来的,由此就形成了一个通道,这也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
当时,我以领导关心下属的架势,悄声地和麻金龙聊了起来。楼里有人在睡觉,咱也不能大声说话,我和麻金龙便去了三楼。
马晓光仍在三楼床上睡觉,这样我和麻金龙便去了三楼楼顶。我有恐高症,从上往下看忽悠忽悠的。
麻金龙看出我这一点,就把我往回挡挡,“干总,可别往边上靠啊,有个服务员就是因为不小心,一头就折下去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第三者插足”的张淑云。可是,刚才陈薇艳对我说的是,她半夜三更的往驺玉才的寝室里钻,被吴巧巧给抓住了,羞辱了她一下,她觉得不够脸了,就来到这上边大头朝下折下去,是自杀,麻金龙怎么会认为她是失足而落的呢?
这是两种不同的状态,他这是怎么判定的?
我问麻金龙,那个服务员是不叫张淑云?小麻说,“是,干总,您知道那回事?”
我说,“我也就听人说那么一嘴。夜里发生的事吗?”我的理解是张淑云让吴巧巧堵在被窝里,羞辱完她,她就跑到岗楼上,一头折下去——可是,半夜三更的,怎么让一个外人登上三层岗楼呢?他们保安要是有《条例》的话,这一条,应该首当其冲的。
麻金龙说,“不是,夜里哪能让她俩上三层岗?”
“‘她俩’?她和谁?”我急急地问
小麻慌忙改口,“我说她呀,没说她俩。”
我明明听他说“她俩”,他又急改口了,我再追问也没用了,就顺由麻金龙自己说下去。
小麻说,“那是将近中午,她说,她们上去风凉风凉,我和小马我俩谁也没太在意,因为她是驺总助的助理,等于她管保安这一块,我们能说啥?”
“张淑云当过驺总助的助理?”
小麻又“啊啊”起来,“她说驺总助有什么任务,都通过她来下达。我们就当她是驺总助的助理。你说,她说要上去风凉风凉,我们能说啥?就让她上去了,不一会儿,她就大头朝下折下去了。”
“小麻,你为什么说她是恐高失足呢?”
小麻说,“她们来时,乐呵呵的嘛!”
还是“她们”!有第二个人和张淑云一起来到三层岗。那个人是谁?这个人曾经是驺总助的助理,谁呢?我听谁说过那么一句,吴巧巧在给陈薇艳当助理前,曾是驺总助的助理。
是吴巧巧?要真是她,那张淑云就不是自杀或者失足跌落,应该是吴巧巧把她推下去的!吴巧巧是杀人犯?!这个女子有这么大胆吗?她似乎不敢这么做啊!
我问麻金龙,“张淑云的死,当地派出所什么的,介入没有?”
小麻说,“介入了,那能不介入呢?死个人呢。”
“他们的结论是什么?”
小麻说,“‘结论’?结论肯定就是意外跌落嘛,和事实一样。”
“张淑云的家人来了吗?”我心里想,就没一个人对这起案子提出质疑的?
麻金龙说,“来了,是她继父来的,她母亲是严重关节炎,大夏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