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艳纠正我,“你说错了,‘举贤不避亲’。”
驺玉才也笑着看我,认为我口误。唯有乌总用眼睛盯着我,也只有他心里清楚我为什么有意把这句话说漏一个字。
驺玉才对我说,“干总,一会儿散会,你跟我到我办公室去一下,再出一份合同,昨天你和干丽清签的那份合同不是失效了吗,再重新签一份儿。”
我说,“干丽清这回是中层干部了,这样的合同,不是你我能签得了的,得乌总和干丽清来签!”
驺玉才便把寻问的目光投向乌总,乌总说,“好吧,由我和干丽清来签。”
“另外,”我提了一个建议,“签合同这样的事,我们要改成一支笔,应该都由企业法人代表来和我们的雇员签合同,企业法人代表的那支笔才真正具有法律效力。”
驺玉才要跟我争辩,乌总制止了他。谁和你们整天玩朝令夕改呀?我这里刚和干丽清签的合同,墨迹还未干呢,你们就因为她勇于“舍身炸碉堡”,就把那份合同给否了,我可不当你们的炮灰。要玩,你们自己玩去吧。谁管!你们“自.摸”,或者拐个弯儿,谁管!
我离门很近,所以,乌总一说散会,我就先自走出来。我拐过岗楼,陈薇艳追了上来,她一手挽住了我,动作很是亲密,可是说的话,却是挺严肃的,“为干丽清加官进爵,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你象挺反感的?”
我说,“我有什么反感的?我是不舒服,被人耍了似的不舒服。玩我!”
陈薇艳却说,“乌总他也没别的方法。如果丽清要早下手,就不用麻烦你了。谁让偏偏是签完合同的昨晚呢?”
“哎,”我忽然想起,就问陈薇艳,“你怎么知道干丽清懂诗?”
陈薇艳不屑道,“嗨!我的客户是干什么的,我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的。四号别墅的汤武,他的食宿费,是由一家出版社打过来的,我还不知道他是干啥的?再说,昨天吧,饭前,干丽清和小泊躲在一棵高棵树后,听汤诗人朗诵诗,和你们在中心餐厅那一番关于诗的谈话,我都离的不远,都看在我眼里,听进我耳朵里了。所以,当乌总提出那个人选要具有诗人气质时,我就猜到乌总选中的是干丽清。这么快就发生变化,那就只有在昨晚发生过质变——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说,“嗨!今早你去我们寝室你不是看到了吗,小泊以为昨晚丽清出去找的是我,对我大加挞伐,逼的我把昨晚和巧巧的苟且之事都说出来了。”
陈薇艳掩口吃吃地笑,笑过之后,她很郑重地说,“告诉你,干红,我不是那种无边豁达的皇帝女人,对自己男人采取听之任之,甚而极力怂恿的态度,我和别的小女人也是一样的,就是希望我的男人只是我的专属作品,属于唯我独食的范畴。可是,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除非情不得已,否则是不会倒在她人石榴裙下的,更何况,巧巧有另一番图谋。”
“是什么呢?”
陈薇艳说,“还不清楚。你小瞧谁,也不要小瞧了巧巧,她是心够狠手够辣,不可一世的女人!”
我瞪着她,“你为什么不早就提醒我!”
陈薇艳说,“一是,通过她对你施展的手段,我才逐渐认识到她这一点;二是,你要让她知道你防备她了,她反倒对你更加穷凶极恶。现在这样还挺好,她多少还把我当成个遮羞布,这样你我都能得以保存。”
“那咱不在这干了还不行吗?小泊咱仨儿集体撤退!”我向陈薇艳征求着。
“这样你就撤退?那你到哪儿都得撤退,哪里都一样,大同小异。干白,你说过一句话‘要在社会生活中锤炼自己,把自己这块烧红的铁,放在社会这块砧扳上摔打,要让自己成为一柄锋利的剑!’”
这话真是我说的吗?我一般不愿意说这种响当当的话呀,怕让人听到了笑话我。
陈薇艳很肯定,“是你说的,你说完了这句话,我就笃定这辈子就是你了。不然,我凭什么跟你?”
我看看她,“跟着我还委屈你了?”
陈薇艳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女孩儿找男人,都是找强悍,或者表现出强悍的,这和动物世界是一样的,差不多所有动物在交配的期间,都是雄性动物通过争斗来获取交配权,雌性动物都是选择那些胜者,胜者就是强者。这是动物——所有动物——包括人类的法则。”
我可怜似地说,“可是,我想和谁斗一斗,没有对手啊,那我就没有交配权了呗?”
陈薇艳又掩口吃笑。这时,小泊过来了,看到吃笑中的陈薇艳,白了她一眼,陈薇艳指着小泊说,“你这小蹄子,平白无故地你白我一眼干什么?你过来,我要打你!”
小泊斜着眼睛看着她,歪着脑袋过来了,意思是,打,你随便打!
陈薇艳伸出一只手,掐住小泊的脸蛋,发着狠地说,“我把你这块肉给你扯下来!”
小泊一动不动地等着陈薇艳扯自己的脸,把她脸上的肉抻得挺长。
陈薇艳质问小泊,“谁告诉你,替我看着你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