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送走颜律己和唐秘书长之后往餐厅赶着吃饭的当口,我也随大流往餐厅那边走,但到了园内中桥的时候,他们纷纷岔向中心餐厅,我则跨过中桥往我们三号岗寝室走去。
我知道小泊会沟通好,把菜啥的都打回去了,筵席肯定已经摆开了,就等着我回去开宴了。
当走到给雄木卢搭的舍棚子跟前,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五个雄木卢和珅旦可能还在六号楼后边傻站着呢。
发现颜律己和唐秘书长瘫在床上,日薄西山,奄奄一息的时候,实际上大家都有点儿慌乱,连赶来的医生都有点傻,他们没看见过这个份儿上的人,便急匆匆地拿来便携式呼吸机,把两人都插上了管子。
这里里外外穿梭式的人来人往,就得让雄木卢它们让开通道,这样我就把前边守卫的五合新、布什户、阿尔什调到后边去了,吴强跟在我旁边,以为有我在,雄木卢不能咋地他,就和五合新摸摸索索的,五合新可不惯他那个毛病,一个鼻息把他吹得跟头把式的。我趁机跟他说,今后你最好离它们远点儿,今儿这是我在,它用鼻息冲你一下,我若不在,它用尾巴抽你,那可毁了,你肯定骨断筋折,终生残疾,比乌总都要惨。
听了我这话,吴强慌忙躲到我身后,离五合新远远的,还回头回脑地抵防着布什户、阿尔什,恐怕它们俩在后边啃了他脚后跟,或照着他屁鼓蛋子上的暄肉咬上一口。
我把前边的三个雄木卢归拢到后边,加后边的两个雄木卢哈番、图山站成一排之后,我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中途小泊的电话打来,我一接,是齐彩凤的声音。我说,怎么是你?她说,用我的电话也不打通呀?哥你大气点儿不行啊!何苦还黑着我呢?
我这才想起把齐彩凤的电话放进黑名单里,至今还没取消呢。我赶忙说,好啊……你找我干啥?
齐彩凤说,“我要谢谢你呢!”
“谢我啥?”
“干主任都当我学了,我服药睡去之后,你对我百般呵护,要不是你,干主任就把我给开帮了。这边要开我帮,我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真要好好地谢谢你。”
我知道她说的“干主任”指的是干丽清,心中一动,在这种情况下,我说了一句极其愚蠢的话,我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完,我立马感道自己突噜嘴了,虽然即时刹住,但已说出去的,收也收不回来了。
齐彩凤听了我这句话,异常兴奋,一口一个“小牧童”地叫开了,不是我提醒她“小泊在身边”,她就更加言语无状,放浪形骸了!她非逼我回三号寝室,我只好回去,尔后又去送颜律己他们,几乎就把雄木卢站在六号楼后边这档子事给忘了。
我急忙赶了过去,一看它们五个和珅旦都并排站在那里,它们围绕着六号别墅分散着站岗,珅旦前后左右地放着游动消,这回站在一排,它也和它们几个并上了排。
听到我的脚步声,珅旦瞪大它那只独眼盯向我,不然,可能都闭迷哈眼地睡去了。
我张开胸怀,珅旦一下子跑来,蹿到我的怀里,我好好地抱抱它,对它说,“辛苦了,小珅旦!”
珅旦叽叽两声,不知传达了怎样的信息,五个雄木卢一同向我走来,低下头扎在我两腿周围,发出细微的“呖呖”声音。
我伸出手去,一个个摸它们的独角,它们眯着眼睛,享受着我的抚摸。这一刻,我认为,雄木卢是我最可信任的,它们是最忠实最勇敢最最最,最了……
我让雄木卢轮着班下护园河里去吃食人鱼。这期间,小泊的电话又打来,这回可真是小泊,不是齐彩凤。
小泊问我,“哥,你干啥呢,还不回来?”
我说,“我干啥呢,人要吃饭,就把雄木卢给忘了!”
小泊很是后悔,“我草,我真忘了,那咋整?我过去?”
“你过来干啥?我都开始放它们吃饭了,你忙你的,雄木卢吃完了,我领它们到舍棚子,我这就回去了。”
小泊催促着,“那你快点儿,我们都饿了。唉对了,丽清姐让我整几瓶小瓶的二锅头,我整吗?”
我知道干丽清这是想喝酒了,我们在学校聚餐啥的,一般都喝啤酒,唯有干丽清和另外一个男生不喝,也不喝饮料,说灌大肚子,吃不下东西。他们俩都爱一人手把一小瓶北京二锅头,别人起杯,他俩起瓶,别人干杯或者半下,他俩往往随意,也就抿一口,那北京二锅头五十五度,多辣呀,可他俩喝得津津有味。
同学们都说他们这是为了“躲酒”,我想也是——他俩小瓶酒鼓秋鼓秋就不见了,哪一次若能看到瓶儿,也往往剩一瓶底儿酒,等着最后“全家福”的时候,一仰脖就倒进喉咙里,这回看来不是为了躲酒,纯粹是为了要喝那酒,因为今天这种场合,没人濒她,她也不怕喝多点儿。
我就对小泊说,“那你就整两瓶吧。”
小泊应,挂了电话,电话闭声之前,我听到干丽清在电话里埋怨小泊,“你也真是,这事儿还用跟他打招呼?我要二锅头,你家请得起客,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