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鬼节也是节啊,西方的鬼节叫万圣节,那是举国欢庆啊!有的国家,比方说美国,就在万圣节那天举行大选。”
颜律己盯着我,问,“你听谁说美国在万圣节那天举行大选?”
我说,“不是万圣节吗?他们不是把举世魔头和总统一起选吗?不这么选,能吓唬住人吗?”
颜律己瞪了我一眼,看来,没唬住他。他在马利山市当官,还那么大,关心美国大选干什么?还想去美国竞选是咋地?但他很快平复了一下自己。
——这绝对是当官的本事,瞬间或者很快就能调整自己的情绪。咱们老百姓不行,咱们生个气,不一天,也得一个上午一个下午的。颜律己甚至笑一下,“咱整个鬼神过节干啥?”
我说,“有啊,河神节、妈祖节,祭海神海龙王——哪有龙?还不是把龙当成神?伏羲节……”
颜律己打断我,“神,行啊,有的神就是历史人物,或者神话传说,鬼不行,你听说有过哪个鬼的节吗?”
我理直气壮地回道,“有啊,钟馗是什么?不有钟馗节吗?”
颜很奇怪,“有钟馗节?”
我很肯定,“有钟馗节,在那什么市什么县来的?”
颜律己说,“再说,钟馗他不是鬼,他是打鬼的。”
我回敬他,“这就奇了,他不是鬼,怎么能打到鬼?鬼在哪儿都不知道,或者就算知道了,他也到不了鬼呆的地方,他又怎么去打鬼?
颜律己显然不愿意再和我犟这些,他改变了他的谈话方式,“小白,你要说中元节在民间搞个活动,比方说放湖灯的活动,市里不会干预。你们可以自发地组织一下,或者干脆就以你们宏利庄园的名义来搞,你的这个想法和你们乌总沟通了?他让你来找的我?”
我说,“不是,昨天我去六道坝给一个老太太治病,冷不丁想到这些的。”
“你为一个老太太治病?”颜律己感到很新奇。
我说,“啊,是我们园子里人,他的母亲。她被一只狐狸迷住了,我到那儿把那只狐狸给收了。”
“你、你收了一只狐狸!”颜极其吃惊。
“啊,我收了那只狐狸叫苏勒宾苏,是有九年道行的狐狸了,都能说人话了。”
颜律己不禁又大吃一惊,他开始仔细观察我,判定我的精神到底有没有问题,我此时,是不能和他诚实以对的。
“一只狐狸说话,你大惊小怪的干啥,电视上报导说一只猫叫它主人‘姥姥’,你知道不?”
颜律己嘴角一上扬,“那是咋回事?那是那只猫和老太太呆久了,还总听老太太的外孙女叫老太太‘姥姥’的缘故。”
“着啊!”我学讲评书的用词,“一只猫尚且口吐人言,智商不知比猫要大多少的狐狸能讲出话来,还奇怪吗?”
“可是……”颜律己总觉得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补充道,“‘可是’啥?那狐狸和人整整泡了三年,他们家人还都愿意说话,狐狸还总看电视节目。你还说‘可是’吗?”
颜不作声了,沉了一会儿,他问,“那只狐狸现在你那儿吗?”
我一挥手,“‘什么在我那儿’呀,它就跟我混了,一口叫我一个主人呢。”
颜律己来了好奇心了,“哪天我过去看看。”
我说,“还哪天干啥?一会儿就跟我走得了。”
颜律己急忙摆手,“不行不行,今儿个好几个会呢,都挺重要的,我不能不参加。”
我说,“二爸,那你可是亏了,看不看狐狸倒是其次,今天中午我们做臭鱼酱,你吃不着了。”
“臭鱼酱?”颜的眼睛立马放亮了,“哪儿整的臭鱼?!”
我就说,他一再唏嘘,深切地惋惜,“今天实在是走不了,有一件事我答应人家了,必须争取到。来,你看。”他站起身,带我往里走。
他家一楼客厅,添置了一个“博古架”,放一些玉器,和一些陶、木、金属类的工艺品。越过博古架,我看里边特意做个方台子。台子上放一个龙形工艺品,那龙嘴朝上,嘴里含着一颗珠子。
颜律己走过去,按了一个开关,只见那龙吐出水来,那水能涌起一两公分高,托起那颗珠子。同时,龙座的水盘里的水,和龙吐出来的水都现出五彩幻化的灯光来。
颜律己对我说,这件工艺品是一个朋友送的,叫“祥龙戏珠”。这龙是玉的,这珠是真珠子,北珠,据说是产于黑鱼潭的雄王珠。
他这一说,我笑了,雄王珠现在就在我手里,我未婚妻拿着,是河蚌精亲自吐出来的,莫不是雄王珠还有个孪生兄弟?
颜律己问我,“你不信?我也不信。这要是那颗雄王珠,那可值老钱了!”
我说,“有人出价到十亿。”
“你看看,我猜价格不菲吧?多少?十亿?!”
——一开始他没有十亿的完整概念,一下子猛住了,到回过味儿来,才知道十亿意味着什么。同时,他也不知道是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