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彩凤想了半天,有气无力地说,吃饭前,她只吃一棵甜星星。
甜星星,在我们东北差不多随处可见。结一种比黄豆大些的果实,五个一组,不成熟的,是绿色的;成熟的,有黑、黄两种,都很甜。黄的比黑的更甜。
有的人说它的味道“闹了巴登”的,我吃却很中口,我要遇到了,能把一棵的果实——我的天哪,齐彩凤说她吃了“一棵甜星星”。
一棵能摘下正常的三水杯!而且,没洗过,就那么现摘现吃,怎么说也有灰尘,她不是吃臭鱼酱吃坏肚子的,她应该是吃甜星星吃坏的。
我赶忙去找医生,给齐彩凤治病的医生姓李,欧医生今天串休。我把齐彩凤吃了很多甜星星的事,当李大夫说了。
李大夫温温地笑了,“吃啥,也都得服用止泄、消炎的药!我所担心的是,她伴有低烧,我考虑她有其它炎症。”
我小心地问医生,“不能是阑尾、肾啥的又有病吧?”
你知道,医生一这么说,我就想到白玉汾和小佃,那时他们刚进医处馆时,也是小小不然的毛病,住着住着,就发生了低烧,一检查,就检查出别的毛病来了。齐彩凤别也是那路的。
李大夫笑了,“也不好说,她的低烧是哪儿来的?还不是哪里有炎症导致的?”
那没的可说,有炎症只好再治炎症了,但我在心里为齐彩凤祈祷,千万别有什么炎症,给我的印象是,有了炎症,就躺在医处馆里起不来了。
齐彩凤一个亲人也没有,她要躺在这里起不来,那多可怜!我们还是回去又好生安慰了一下齐彩凤。我相信她的身体,她的抵抗力,她会从医处馆的病床上走下来的,再从医处馆走出,最终再回到我们的身边,哪怕再变成母牛呢。
我安慰她时,她闭目哈眼的,不知她能不能听清我的话,最后,她发出轻微的鼾声。
小泊捅了我一下,我才停止了安慰,这是药起了效力,她肚子不痛不泄了,才能睡着。她住这屋的门也是密码锁的,我们按铃叫来了护士,开了门,我们才走了出去。
我和小泊提出要看看小佃和白玉汾,护士说,“这个时间,病员一般都在午睡,恐怕不好打搅。”
我向护士提出小小的请求,“我们扒门玻璃看看,要是睡觉,我们就不进,要是醒着,我们就进去看看。”
护士应允。可是,正象护士说的那样,小佃和白玉汾都在午睡之中,我们真不好打搅,就走了出来。
走到半路,碰到了邹主任。我问他干啥去?邹主任说想去医处馆看看吃臭鱼酱吃坏肚子的那个。他说的就是齐彩凤。我说我和小泊刚从她那里回来,她止住泄了,看上去好多了,睡去了嘛。
邹主任说,“我就纳闷了,我只要在家,隔个三、五日的,就买个二三斤小黑鱼回来做臭鱼酱,没一回谁吃了闹肚子的,你说我家我老妈七十多了,更有小孩崽子,吃了都没事儿,我二嫂那年……”
我赶紧截住了他的话,要不然,他又连片子嘴没头没脑地说起来了,我对他说,“齐彩凤还有可能是吃甜星星吃坏肚子的呢,吃中午饭前,她能吃三口杯甜星星。”
邹主任惊讶,嘟着个鱼嘴说,“呀,那得了,准是吃那玩意儿吃的,那玩艺吃个一朵(五个果实为一组,一组也是一朵)两朵的还将就,吃那么老些哪能行?我们那儿老张家那头牛,在他家后园子掠了两三铺子甜星星秧子,回来就窜稀了,把奶都吊上去了。后来……”
邹主任又要连片子嘴了,我赶紧制止,“我看今天你这菜做的少了一半儿。”
邹主任听后哈哈笑,“有臭鱼酱省菜,可有一条,费饭。‘臭鱼烂虾,送饭的冤家’嘛!照比昨天,我多下了十五斤米,没了,刮盆底儿了!”
邹主任还要说下去,我赶紧把话岔到别处去。邹玉任那张嘴就是个牢房,说把人关起来就关起来。
我掂算哪天我得闲了,搬个软乎点的椅子往他对面一坐,就点头听他说下去的,看他有没有把话说到头儿的时候,有没有说累的时候。
而现在这个时候不行,我赶紧三岔两岔,把他的话岔个七零八落的,就赶紧领着小泊往我们寝室走,我还担心着我那颗埋在花盆里的雄王珠呢。看看有没有破绽,让谁看出来没有。
小泊打开房门,我走进屋里,就去看那盆君子兰,可先看到苏勒宾苏正团团乎乎趴在窗台上,我好奇地问它,“你趴在那儿干啥?”
苏勒宾苏挺起了脖子,“我听人说,雄王珠能治愈红伤,我就趴在它跟前,果然趴到这儿,我断爪的伤口就不痛了。”
我问它,“你不上马粪包了吗?怎么还痛?”
苏勒宾苏说,“那玩艺儿毕竟是中草药,怎么赶上雄王珠这等宝物?”
我好奇,走到它跟前,把它的右后爪抓起来,凑上去仔细看,见那两个断趾处的伤口,果然不流血水子了,有点绷皮了,象要结痂的样子。
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伤口就达到这个样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是野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