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了算,我得扎四个灯,一个是岚岚,一个是缕缕,一个是林丽茹,一个是李艳花。
小泊问我,还有二爸的呢?我知道她说的“二爸”就是我爸,但我感到我爸是不愿意去托生。这不往荒山移植树木的计划才刚刚展开,他能撒手不管?
我估计,现在他在陈叔家,守护他那笔钱呢!所以,小泊说给我爸扎个灯,我也没拒绝,也没支持。更何况陈薇艳也来了,专门来提及给我爸扎灯的事,听说小泊在扎,她就和小泊一起扎起来了。
七月十五放的灯,一般都是莲花灯,用细竹条弯成莲花瓣形,六个花瓣为一个灯,再把花瓣用白纸糊上,白纸的上边用粉色涂上,越往下越淡,到接近白纸时,用一支无色的笔,蘸上清水,把上边颜色引到清水涂层,使颜色和无色之间实现无痕过度,再把上边粉色,用红色画几个弧状的筋条,这个酷似真莲花花瓣,就画成了。
然后把六个花瓣匝在一个方形的小木板上。这个木板不要太厚,从底到上钉一根细长的钉子,放灯时,把这根钉尖用蜡烛烧热了,趁热把蜡烛插坐上去,莲花灯就做成了。
那个小木板轻,可以飘浮在水面上,放在水里,那六瓣莲花瓣相当于这只“花船”的“帆”,有一点儿风力,莲花灯就会顺风而行,飘飘然,驶向另一个世界——大家都认为它们是驶向未知的世界了。
怪的是,哪里放灯,也没在下风口发现花灯的“残骸”,连个木片也看不到。上些年岁的人说,那上哪儿看去?都和阴魂一块托生去了。
那块木片加之未燃烬的蜡烛将变成临盆的血色,有的孩子出生时,带出许多血,就是抱着灯托生来的。
这里有一件事需要特别交待一下,就是在小木板的蜡烛旁,你要贴上个纸条,上面写着阴魂阳世的名字,这样,那个阴魂就找到他(她)的花灯,抱着花灯顺风顺水而下,去托生了。
竹条、木板、糊花瓣的纸,和上花瓣的颜色,以及蜡烛,都由公司提供,你去找国主任要,你要扎几个灯,就给你多少材料,若不够,或者扎坏了,你还可以去领。
而且完成本职工作的前提下,你可以在工作时间摊开去扎花灯。客人也可以扎,连外团的人都感兴趣,也去要材料,扎花灯,他们象其他客人一样,不见得有阴魂要送去托生,只是看着好玩,也玩一玩,参加个活动而已。
我们做的花灯,直径一般在三十公分以下,而乌总给吴强扎的那个大花灯,直径据说是九十公分,是我们的三倍,吴巧巧和吴盛也参加扎这盏大花灯了。
他们不会染花灯花瓣的颜色,染了好几次没有.染成,戳了好几个窟窿,最后,只好把我找去,我涂过度色的时候,把毛笔蘸清水,再用手指肚儿把清水挤干了,涂上水气不把沙纸濡透,涂色时,就不至于捅出窟窿来了。
上午,乌总就问我们扎几个,我说,我们得扎五个。乌总问咋扎那么多?我就一个个数给他听。乌总说他扎三个就行了。
除了给吴强扎一个花灯以外,乌总还另外扎了两个,比给吴强的小,但却比我们的大,至少四、五十公分,但木牌上没有写上名字,我不知他给谁扎的,一个肯定有他的“旧情”,另一个呢?另一个给谁的?另外一个“旧情”吗?
这个假瘸子,也挺“秀”呀!旧情不少。
七月十五,云渡月,又有凉风飕飕。据说,这一天,阴曹地府的门也开了,有鬼魅来到世上闲逛,加之人世间的阴魂,这样,鬼魅就多了起来,它们走来走去的,难免不阴风飕飕的。
我们不是从六号楼的暗道出去,所以就绕了好大一个弯儿。这样我们坐公司的车从大门出去,向左拐,绕过宏利山,就来到上天殿的南大门。
借着月色,我看到鬼影憧憧,绿洼洼的,象是在赶集。我跟乌总说,“咱再往北走一走,离这的大门远一点儿,这块儿太多。
我相信,乌总理解我“太多”指的是什么。这些人中,就我和小泊可以看到鬼影,其他别人都看不到,但有人在心里可是能看到,象乌总,就是能在心里看到鬼的人。
我们一行,十多个人,乘坐四辆车,一辆是大面包,在最后,拉着乌总,驺玉才、吴巧巧、吴盛他们四个,由驺玉才开车。
乌总怎么上的面包车我没看到,我倒想看他怎么下来的,可是,当我赶到的时候,乌总已经利利索索地坐在他的轮椅上了。我紧赶慢赶没赶上。
从陈薇艳和干丽清说的来看,乌总能走,可他为什么要装瘸呢?我看他在关键时候,在我面前,能不能装下去?
没能看到,跑去干啥?总得有个理由吧?我就说我帮他们从车上往下拿灯,他们的灯大,拿的时候得小心着。花瓣是细竹条扎的,软,不注意一搧呼,容易搧呼断了。
我就大敞开车门,在下边接着花灯。
第一个大的,是吴强的,木牌上贴个白纸条,上边用碳素笔写着“吴强”的名字。那字体雄浑有力。他们四人中,只有乌总能写出这样的字。
我接下大的花灯,冲递给我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