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小泊说,“别哭了,咱俩再去看看大泊吧。”
小泊用袖头子横着抹一下眼睛,“算了,让人一寻思,是咋回事呢?下午才去,晚上又去。再说,咱俩去医处馆的次数还少吗?满打满算咱才来园子多长时间,遇到多少事多少人?先是小佃,然后是白玉汾,再然后就是齐彩凤,这回虎巴地又添了个大泊……”
小泊说的,可也是,这一个月还没到,就去看望这么多人,可是,大泊……“你怎么知道大泊非得再进去不可呢?”
小泊苦笑一下,最后说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她是在劫难逃啊!”
什么叫在劫难逃啊?她懂不懂这个成语的意思啊?我就去问她,再怎么问,小泊就是不出声了。
我们到底没去看大泊,我想,说不上哪天又看到大泊和干丽清一起搬花盆了。这之后,就有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因为,驺玉才这里实在是真忙,除了园子里各个部门需要这么个人从中协调,他还肩负着接待应聘人员。
宏利庄园从来就是敞开招聘人员,园内各个部门都缺员,举个具体的例子,就说干丽清原来主持下的花房吧。定员是四人,加个主任,是五人。招来一个齐彩凤,进了医处馆;又招来个大泊,又进了医处馆。
干丽清这回提到了环保总监的位子,她原来那个主任又空缺了。等于忙活来忙活去,又只剩下老刘头一人了,还得招聘四个人,才能补充缺额。
可是,一个劲儿直嗷嗷,说人手不够的,还不是花房这里。这个部门不是很紧要的,象六号楼新入住的客员,要楼上楼下摆满花的主儿毕竟是少数。
——他们可以缓一缓。可是,陈薇艳那里缺服务员一刻刻的,我们在马利山几个主要媒体整天打着招聘广告,几乎是天天有应聘的,就是不够。
问题是,我们严格执行八小时工作制,但是,客房、别墅的服务,是从早六点到晚上十点,十六个小时的服务需求,服务员这一块必须两班倒。
员额不足的时候,让她们超长工作,给加班费。久而久之,把服务人员弄得疲惫不堪,服务质量明显下降,服务员屡屡出错,说良心话,出错都不敢按规章制度罚,一罚,人家不干了,走人了,更加缺额。
陈薇艳这块儿,陷入恶性循环之中,有的时候,她和吴巧巧甚至都顶班,也不足以堵塞缺口,所以,陈薇艳几次三番地找我来,让我赶紧往里招人,她甚至提出没有明显的残疾,一个萝卜顶一个坑儿那样的就行,慢慢再淘汰择优呗。
于是我上来之后,几次到各个媒体去修改降低招聘条件。管怎么样,正在用人之际先堵住这个窟窿,等到深秋过了旅游旺季再进行调整吧。所以基本就是敞开口招人。
乌总找我谈,让我长点儿眼色,看到那种素质好的,抬高价码留下来。咋抬高价码?无外是封官许愿。当时驺总助招我和陈薇艳不就采取这一套?!
把陈薇艳由国人的副理提到正理,把我一下子提到总监的位置。如果他们不这么抬高位置,我和陈薇艳都不能来这里。
——要知道,这里毕竟离市区那么远,工资高一点能咋地?一想到在这四不靠的地方工作,心里就空落落的。
真别说降低条件就招不来素质好的人!这天来了一个应聘的,小女子,长得水灵,那眉眼能说会道的,善解人意,为人还稳稳当当的。
我冷不丁一看,觉得她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我看她背个单肩包,样子似有备而来,就问她,“你准备应聘书了吗?”
小女子赶紧从单肩包里翻出一张折叠的纸,双手捧着放到我的办公桌上。我拿过一看,小女子姓井,叫井桂花,今年二十二岁
我看一眼,“你有二十二?”
小井莞尔一笑,“是大了还是小了?”
我回笑一下,没作声,她也就二十、二十一的样子。我翻她的学历,是专科毕业,是“BJ护士学院”的。
我心想,学护士还有上专科的?那么她专科多大毕业?
职称一栏写的是“护师”,评定职称,按我们的一般规律,不得参加几年工作?不参加工作怎么能评职称呢?就问她,“护师岗干几年了?”
小井说,“护师职称才下来两个多月。”
“不干了?”
小井回答说,“这不,坐在您对面了?”
我问她,“护师上边还有什么?”
小井说,“上边还有主管护师,副主管护师,主任护师。”
哇塞,这么多级!我又问她,“下边呢?下边还有几级?”
小井说,“下边还有护士、护理员两级。”
“那你这个护师算中级职称?”
小井又一笑,“算是吧。”
我掂一掂她的简历,“小小的年纪,二十三岁,就是中级职称,又在,又在海大医院,不挺好的吗?怎么突然想到改行?”
小井说,“其实,我学护理专业,完全出于一时心血来潮,当年我爸生病,长期在家卧床,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