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泊跑出了办公室,向东南看去,只看见一座高高丛丛的宏利山,哪有什么“生物”?我又往其他方向看看,也没有什么,就扭头问小泊,你说的生物在哪儿呢?小泊向园外的山下那边一指说,刚刚还在那边,怎么就没了?
我说,你看花眼了吧?
小泊不服气,“我七老八十了,还花眼了?再者说了,也不光我看到了,那么老些人都看到了,不信你问问他们。”
我这时真的发现有许多人从矮树棵里探出身子,胆战心惊地向那边张望着。看来他们刚才真是看到了,不然不能如此的惊恐。
我走过去,问他们都看到了什么,他们也说看到了像人一样的“生物”,它们直立,有四肢,有五官,满身是毛发。高的,有三米多,矮的,也就一米五六。一身一脸毛,像个猴子。
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家伙说,也就你这么个个子。我没好脸子瞪了他一眼,“你这么没礼貌!说谁矮呀!”
保安意识到到了连忙改口,“我没说您,我是说海里的大虾米”。
保安们当时虽然还不知道我现在是唯一的股东,也就是我现在是董事长兼总经理了,但我还是批评了那个小保安,当时我也没攥谁的手腕子,真不知我哪来那么大的脾气!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忍着一口气,问他们,那些生物是怎么没的。
他们就开始讲,“忽然从山根的林子里冒出来一些奇怪的生物,抻着脖子往咱们园子里看,我们都吃惊不小,有的女孩子甚至尖叫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声闷响,腾起一团遮天蔽日的白色烟气,把那群生物罩了起来,烟气消散之后,那群生物就不见了。”
他们形容的就像神话传说里的情形,飘乎乎,驾着云雾就来了,又一声响亮,就不见了——哪有这种事?
如果要是有生物的话,一般是听到前几天枪声大作,把它们惊了一下子,这枪声停息好几日了,它们才决定从山下的林子里走出来的,一看究竟。听说小泊去找我了,它们就害怕了,一溜烟儿跑了。要不信咱这就到林子里去搜搜,保险能搜出它们的踪迹。我一挥手,对那几个保安说,“走,搜山!”
可是那几个保安一动不动,大眼瞪小眼地那么看着。
我就问他们,“你们怎么不动啊?”
其中一个高个子说,“干总,你带我们去,我们才敢。”
我说,“你们冲出去,我在里边给你们…壮胆。”
他们一脸的问号和惊叹号。其中一个说,干总,我看还是联系公安,或者驻军吧,咱们哪里是那些生物的对手?那家伙的,三米多,一脚就能把咱们踩扁了!
“呔,你就长他人威风,灭我们的志气,拉出去,斩首!”这时,小泊拉了我两下,羊羔子似的声调,“哥呀……”
我一时很不耐烦,对小泊也没好气,“你这是干什么你!两军阵前,整什么小孩子出出?”
这时,就听到有人喊,“小干小干小干哪!”
我转过头去一看,见是老诗人披散着头发,张牙舞爪地跑了来。我只记得他姓汤,忘记他叫什么了,就说汤老诗人,“你怎地了?”
老诗人说,“小干,我听说我的那个干出事了?”
我解乎半天,才明白“我的那个干”指的是干丽清,他把干丽清当成他的独属专利了。
老诗人几天没见到干丽清了,就去找,没找到,就向人打听,一打听,才知道干丽清和吴立汉跑了,然后就听见原始森林上空一声爆炸……
老诗人这是找我来证实一下,没有想到他们诗友之间的感情处得如此深厚,令我不禁感叹,其实,他们总共加起来,也没认识几天,也没交流过几次,可是却有这样的一种感情!真真呀!到底是诗人啊!
那我怎么回答老诗人呢?他本来就已经寒彻入骨了,我还能兜头浇他一盆冷水?于是我说,“丽清她升天了。”
汤老诗人听我这么说之后,把下巴翘起来,冲着天际,“天下唯君识我!你走了,还有谁人谈我的诗?‘……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
——我不知道这是谁写的诗,但我认为,这才叫诗。他的、干丽清写的那叫啥玩意儿?大白话都直别嘴。他们统统是为了泡妞儿才写的歪句子。就像网上披露的那个报纸编辑似的。那干丽清写的是泡谁的?是泡娃的,泡老娃的?!
真是的,栾哥栾嫂他们公安局人第二天就进原始森林了,他们去找吴立汉、吴巧巧和干丽清他们了。栾哥说,就是找尸体,也得找回来,要不,不能叫结案。我倒想,找也好,最终也得给干丽清父母一个交代不是?你说她投奔我来了,弄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叫什么?吴立汉讲话了,毕竟是“亲同学”呀。
不管什么样的孩子,在父母眼里就是一个宝。干丽清上学的时候,刚开始,她妈一天给她打一通电话,后来就两天,到我休学的时候,她妈还一周给她打一次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