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陈薇艳对齐队说,“这个大吧?也是我们的股东。我们股东齐了,你们都看到了。”
陈薇艳不知是怎么个话头,她冲屋里的王局长他们笑了笑,点了一下头,然后对我说,“干董,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儿。”
我应一声,然后,对王局长他们说,“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
王局长说,“你忙你的。”
我走出来,看到陈薇艳站在门口,我也就站下了。陈薇艳越过我,伸出手,把我身后的门关上了。她这回不像以前一样,躲闪着我,恐怕刮碰着身上。女人就是这样,你和她有了关系之后,两人之间的状态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但她眼光里还是有怯怯的意味。
陈薇艳闪了我一眼,问道,“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
不知我是怎么想的,竟然说,没看。陈薇艳现出惊讶之色。但我马上补充判处,小泊回来,拿起一张纸,问,这是谁写的什么?她看了看,扔到一边了。
要是小泊先看到,真有这种可能性,因为她向来护着陈薇艳,曾几何时替陈薇艳看着我。她一看是绝交信,自然就不让我看了。
陈薇艳说,“真的?你真没看到?”
我摇了摇头,说,“没看到。你写的啥呀?心得体会?”
陈薇艳用她那小拳头,杵了我一下,“粗话。哎,你真的没看到?”
我挺了一下脖颈,说,“真没,你到底写的啥?离这么近,有话就说呗,写信干啥?”
陈薇艳真信了,她扯起我的T恤领子的一角,低下头,说,“有些话,说不出来,只有写在纸上;另外,写,也有条理。一会儿让小泊给你拿来,你背着他们看看。”
我说,“没了,让小泊扔到水盆里,她又捞吧捞吧。攥成一个团儿,扔了。”
陈薇艳一下子愤怒起来。她一愤怒,脸都变了形。可是,随后她又一下子笑了,说,“不能。泊一看到是我写的信,藏起来,不给你看符合逻辑,扔到水盆里,还‘捞吧捞吧。攥成一个团儿,扔了’,不可能。你是看到了那封信。”
这时,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就笑了。
我一笑,陈薇艳立刻把脸扳起来,说,“干白,我是不是还留在这里?”
我只是笑,不说话。
陈薇艳摔打我一下,“你必须有个明确的态度,不说话不行。”
我忽然有些怕她了,就吭哧着说,“你、你不留在这里,你上哪儿去?”
陈薇艳长出了一口气,挺了一下头,“这你就不用管了。我爸常说一句话,叫做‘此地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爷卖豆腐。’”
“不是不是,”我知道她理解错了,赶紧说,“我是说,你走了,这儿咋整?我这还让公安局给缠上……不是,我不得找我栾哥嘛。”
“那么,”陈薇艳直盯着我的眼,“等你找到栾哥,我再走?”
“嗨呀,你怎么老说走走的?”我有些气急败坏,“夫妻做不成,难道商业伙伴还做不成了?”
陈薇艳的脸这才朗化起来,她接着问我,“那,放在我们家的钱,怎么办?”
我非常明确地说,“那钱,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爸、我爸的,那是山上的,就要还原于山上。这件事,是我提议的,我爸同意,由你爸执行的。我们从此再不要议论那笔钱,好吗?”
陈薇艳也很爽快,说,“好,你就那么信得过我爸?”
“我觉得你的神经没什么问题啊,你怎么就掰不开这个镊子?你爸向我爸保证过,我爸也同意了,这你都是在跟前听到的。也就是说,用那些钱往山上栽树这件事,你爸是执行者,我爸是监督者。这符合一般治国理政的程序,我们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陈薇艳听我讲完,“扑哧”一声笑了,她用指头戳一下我的肩窝,说,“以往,你是不是装的?我发现一到关键时刻,你的思路就异常清晰,你的口齿就异常利落。啊,装给谁看?”
我意味深长地说,“给你看,给小泊看,因为只有你们俩能怜悯我。男人,有时需要女人的怜悯。”
陈薇艳又扯起我的T恤领子,压着头说,“小泊挺好的。你们俩给乌总跳神儿的那次,我就想到你们俩是一对儿。你说过的,和你进入程克尔库·塔克塔的那人,是她,不是我。”
这时听到几个人急匆匆的脚步声,陈薇艳便松开了手。
走进来的是小泊和白玉汾、洪丽娟她们三个人,手里拎着方便兜,我知道,那里装着珅旦和苏勒宾苏的三天食物。
我就急着催她们仨,“快进屋找王局,赶快往保鲜柜里装吧。把珅旦和苏勒宾苏也接过来,我们马上就去。”
白玉汾、洪丽娟忍不住想笑,小泊却翻看了我和陈薇艳好几眼。三个人打开了门,小泊叫了王局长,屋里的四个人就走了出来,穿过走廊,走了出去。
看她们隐没了身影,我对陈薇艳说,“白玉汾、洪丽娟两个小姑娘,心地纯洁、善良,你要好好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