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摸到车门的把手,向下压,这样打开车门有就一个响动,从里边噌噌噌蹿出几个什么东西来,一下子就上树了,我抬头一看,见是两只小松鼠,蓬松的大尾巴,亮亮的眼睛,爬到树的横枝上,站在那里萌萌地望着我。
小泊让我制止在二十步开外,那松鼠逃出车窗的那一刻,她也吓得妈呀一声,要是她来开门,非得吓死她不可。
小泊用手捂着胸,随着松鼠的足迹向上看。
我问她,“你还敢不敢随便往里闯了?”
“不了……”小泊好像吞吞吐吐的。她掩饰着打着哈哈向我走来,我心下纳闷儿,小泊怎么这副样子?
走到我跟前,小泊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就上了车,她坐进了驾驶座之后,低沉地叫我,“哥,你进来!”
我心想,她这是干什么?像探案片里的侦探。
我坐了进去。
小泊一下子趴在我肩上,在我耳边说,“哥,你的动作别太大,慢慢的移到后座上去。”
“干啥?”小泊使劲推我,“别转过来!让外边看到!”
我心想,外边谁会看到我?整的像个针儿似的。但还是顺从小泊的意思,串着椅子空,坐到了后排座上。
后排座被松鼠搞的一片狼藉,松枝和松果的一大堆,看来,这些小松鼠们准备在这里做窝,在做过冬的打算啊。我扑拉扑啦座椅,不管怎样先坐下了。小泊也一步跨了过来,坐在我的腿上,我心想小泊这是干什么?昨天一晚上没在一起,就这么急不可待?
小泊把我的头扳到和她的头并在一起,从窗子向高处看,“哥,你看那是什么?”
我没看到什么,只看到松树的半个树冠。
原始森林里的松树,一般都有三十米高,在车里怎么能够一眼望到头?根本看不到树尖。小泊说,没让你往树尖上看,你看到那只松鼠没?
松鼠?我看到了,挺大个尾巴,来回晃动着。小泊让我看那只不晃尾巴的。我说,在哪儿呢?小泊贴着我的脸,指给我,我要撩她,被她把我的手打了回来,说,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你看,那只松鼠旁的树枝上是不是有一个摄像头?
啊?什么?摄像头?!
我这回顺着小泊的手指看去。
看到了,是一只摄像头。那种可以转动60°角的摄像头,和我们庄园的摄像头一样!还能隐隐看到它的拉线。拉线是军绿色的,隐在长青的松树针里,不特意看,真看不清楚。
我一下子把头缩了回来,恐怕有人看到似的。小泊的头也缩了回来,几乎和我脸对着脸,她说,“哥,有人监视着我们。”
我的第一感觉,“是乌总。”
小泊惊讶地问,“你咋知道是他呢?”
我思谋着,“就他好搞这一套。原始森林里,谁能架上摄像头?不是他,是谁?”
“怎么办?”小泊问。
我想了想,说,“这件事,还真得和齐队、栾云书他们俩商量一下。”
小泊说,“那是当然,人家毕竟是专业人员。怎么找他俩呢?把他们叫到这里来?”
我向外看看,又扬起头看看那个摄像头,说,“不,摄像头下伏的角度没那么大,咱们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个死角,也就是说,他不一定能看到咱们这辆隐形车。但是,那辆Jeep,他肯定是看到了,咱们到齐队那里。”
小泊非常同意我的分析,说,“那行。可是,咱们俩上这边干什么来了?总得有个理由啊?”
我向外边看看,见车的后方,有一块空一点的地方,那里有细碎的粉色的小花,我就指给小泊,“你下车,到那个地方采一把花回来,就等于你看到花了——小女孩看到花,就想采一把,这是理所应当的,你,明白了?”
小泊点了点头,从椅子空里跨回了前座,回头说,“哥,那我下去了?”
我挑了挑指脊,示意她下去。
小泊就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我也随后跨到了前座,跟着下了车。
小泊走到摄像头的视野里,像小女孩那样跳着脚走向那片空地。我们通常看到小女孩跳着脚走路,都是在神情非常放松的情况下,很是优美。可是,像小泊这样,一肚子思虑,满脚丫子心事,哪能跳好这个脚?我在她后边跟着,咋看咋别扭。我很想抬头看看,那监控器会怎么看她,想一想,又怕乌总识破我,同时,也怕识破小泊,就没敢抬头。
小泊到了空地上,撅着小屁股采花,我假装吆喝她,“采点儿就行了,采那些干啥?”
我不知道我们园子里的摄像头能不能录下声音,一般应该能,那我们就应当把声音也伪装起来,让他们听了,感到我们根本没看到摄像头,对他们没有一点防范。在对手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才好攻击。
攻击,是的,我们要对乌总发起攻击!
看来乌总这是故伎重演呢,又来一个瞒天过海!这就说明他们的直升机根本就没有发生意外,而是他向地面投下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