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奶停止了晃动,抹下眼睑用心看着我。
看了一会儿,推开我些,解开她衣服两个扣子,从她脖子上摘下两件东西,托在手掌里,指着给我看,“这个叫俄契合,是我们萨满的护法之神。每当我们和妖魔鬼怪对阵的时候,它会变成一只双头猛虎,发出呼啸扑向妖魔鬼怪。我的这个俄契合,是阿不凯恩都哩送给我的,最为灵验;这个,是神刀,是长白山上一棵千年的桃树,被雷劈过三次,里边只有一小块完整的木心,这就是用那木心刻制的。如果俄契合发出呼啸的声音,说明有恶鬼接近你,你就拿出神刀,向靠近你的恶鬼扎三下,那恶鬼就死定了!”
我接过这两件神物,看看那个俄契合,见它是一个上下叠起的象人又象虎的双头像,长不过三厘米,宽也就一厘米多一点,好象是一种金属做的。
我问罗奶,“我总听你说阿布凯恩嘟哩,阿布凯恩嘟哩究竟是谁?”
“孩子,阿布凯恩嘟哩,是我们的天神,天神造就万物,护佑万物。”罗奶说起阿布凯恩嘟哩来,神情肃然起来。
小泊又问,“奶,你见过阿布凯恩嘟哩?”
“当然当然,我们萨满要看不到,谁还能看到呢?我们萨满的使命,就是沟通人和神呢。”罗奶讲得很随意。
其实,我还想详细问问她,天神是怎么样把俄契合给她的,可不怎么没问。
我后来在网上比对俄契合的材质,罗奶给我的,是一块陨铁做的,它真是天神赐予的。而神刀,七公分多些。刀身宽六毫米,把儿宽一公分的样子,无护手,把儿尾端是圆形,上附铁链环6串,刀背上下附铁链环9串,每串4环。
看上去,相当精致,后来查有关资料,这正是同比例缩小的神刀,沈阳故宫的藏品,正好是它的十倍。那个藏品神刀是铁片材质,又叫萨满刀,是萨满请神、求福、驱鬼灭鬼的法器。
罗奶的这个,也许就是萨满早期用的神刀——木质的,又这么小巧,挂在脖子上,随时用它来履行萨满的职责。而后来做成那么大,而且还用铁片制的,纯粹是给人看的。
法器一般都是木质,用那种驱鬼避邪的木质,比方桃木。而且,还是千年长成的,又被雷劈过的桃木,那就更避邪了。
满族萨满教认为,被雷劈过的树木,具有神力。
进满族自治的地区,要看到一棵被雷劈过的树木,不得了,那上边供满了各种各样的神,当然,最上边一定供奉阿布凯恩嘟哩的。
罗奶把这两件东西,套在我的脖子上,解开我的衣领,把它们放进我的胸前,我感受到了罗奶的体温。同时,又产生一种特殊的疑虑:俄契合叫起来,它会不会同时象猛虎一样跳跃着?
还有,我从此就安然无虞了吗?
既然罗奶知道我爸的车祸是鬼魅造成的,那么追查姓佃的安装铺子,以及他和俄罗斯女人的混血儿子,就没有必要了。
我想给栾哥打个电话,让他把注意力收回来。
问题是,收回来,又投放在哪里?总不能说,这个案子以后就不用管了吧?怎么说呢?想了一想,没想好,就只好不去说了。
我从罗奶家出来,直接去了医院,要把我爸送去火化安葬,入土为安嘛。
我联系了火葬场,要抬人的时候,太平间里的人拒绝了我,说不行,这是一起刑事附带民事的案件,在没结案之前,是不能把死者拉去火化的。公安局有规定,你是死者的直系亲属也好,没有公安局的“放人”通知,我们是不能让你拉走的。
我对火葬场的人说,“那完了,拉不走,你们回去吧。”
火葬场的人很不是心思,“我们不能空跑一趟车呀?”
倪亚说,“那你们非要拉回去一个咋地?”
火葬场的人笑了,说,“不是非拉回去一个,这么远路的油钱,还有误工费,你们得付了。”
最后,我支付了一百元钱,才算了结了这件事。
在我从太平间走出来通过狭窄的走廊要走出去的时候,我胸前的俄契合如猛虎般地吼叫了起来,我立即警觉,这一定是那恶鬼靠近我了!
我从胸前摘下罗奶给我的那把神刀,握在手里,心里想,你敢过来?你过来,我就刺死你!
俄契合仍在叫,从我身边走过去的人,只是异样地看我两眼,没有觉得特别的不适,很显然,虎啸声只有我听了特别真切,别人可能只感到一点点。
俄契合仍旧大叫着,说明那恶鬼还是没有离开,看来只是亮出来神刀不行,还要有所动作。
有什么动作呢?
我就把挂神刀的绳子套在我右手的食指上,当空绕了起来,神刀在空中发出啸叫声!
这下管用,恶鬼立刻被吓跑了——俄契合停止了虎啸声。
这个恶鬼,真是猖狂!大白天的就敢袭击人?!它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幸亏我身上带着俄契合和神刀,没这两件东西,还得惨遭毒手呢!
可是,我爸出事到现在,它有多少机会可以治我于死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