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廊里,林主任探出身子迎我,我走过去,她探出身子的那间房,不是办公室,是一间值宿室。里边有张床,几把椅子,还有锅灶,可以做饭。
我一进屋,就一股炸锅的油香味儿,显然,林主任刚才炒菜了的。
我走进屋里,林主任就往一张桌上摆馒头和炒菜,她对我说,“小白,你可能没吃午饭呢,在这儿吃吧,我代出你的份儿了。”
我感到林主任比李艳花亲切多了,就不客气了,说,“我还真饿了。”
“饿了,你就坐下吃吧,我蒸的鸡蛋辣椒酱,我知道你最得意这一口。”
这的确是我最爱吃的,把鸡蛋、杭椒和一勺酱搅在一起,放少许油在锅里蒸,蒸熟,辣蒿蒿,香喷喷的,那才好吃呢。
我在家吃饭,每顿,我爸差不多都蒸一碗这种辣椒酱,这是我爸当她说的,她记住了。
我拿起个馒头,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夹一箸子鸡蛋辣椒酱吃,边嚼边问林主任,“缕缕中午在哪儿吃?”
“在学校。”
“学校开伙?”
“开伙,市里这几所中学都开伙了。”
“那可方便多了,我那时上学,大中午还得往家赶。”
林主任十分欣赏地看着我吃,她手里拿着一块馒头迟迟不肯咬一口,我说,“林姑,你怎么不吃?”
“我看你呀,你和缕缕吃饭的样子真象,好象亲哥俩。”
“是吗?”这么说着,嘴里仍旧咬馒头吃,并没怎么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因为她上次说过,她是随军时怀的缕缕,当然就和我爸没一点关系了。
他俩好,是他俩好,没有后续结果,我和缕缕哪个地方象,那是纯属巧合。
“小白,我问你个问题。”
“林姑你说。”
“那天你到底为什么去三中找缕缕,你说她有危险,是什么危险?”
我看她一眼,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没发生什么事吗?就不去说它吧。说出来,你心里犯疑。”
“我不犯疑?再说,犯疑也比谜团要好些,这两天我连续做梦。”
林姑要这样说,我还埋在心里干啥?
我就说,“那天我想把我爸入土为安,安葬了我爸,就去了医院的太平间,但是,我爸的死,我报了案,在没结案之前,公安局不让葬,我只好把殡葬场的车打发走了,可是,就在通过太平间的走廊时,罗奶给我的神器俄契合叫了起来,说明有鬼魂在我周围,我用神刀把那鬼魂赶走了,我一下子想到了缕缕,我有罗奶给的神器保护,可缕缕却没有什么保护啊,她有危险,我就给你打了电话……”
“你为什么想到鬼魂可能害缕缕呢?”
“因为,因为我,我以为缕缕和我爸有血缘关系呢。”
“于是,就可能把缕缕‘收去’了?”
“是,因为那鬼屡次威胁过我,后来你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缕缕和我爸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才放了心。”
“领缕缕在学校绕楼走,是为了测验鬼?”
“对,但有我在,我手里有俄契合和神刀,不怕鬼,如果鬼敢出现,我就杀了它!”
“鬼没出现?”
“出现了,让我拿神刀吓跑了,后来,咱们到了‘谈话’,你说缕缕的身世,我才释疑,并放了心,鬼不会再伤害缕缕了。”
林主任把手里的那块馒头放在盘子里,忧心忡忡地说,“其实,缕缕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林姑,你不说缕缕的爸爸是个军人吗?”
“嗨,”林主任叹了一口气,“你没觉得缕缕的名字,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和我?”我让她说愣了,“缕缕的名字和我有关系?就是我叫白,她叫绿,至于姓吗,我俩谁都选择不了。”
林主任苦笑笑,“怎么没有选择?你来到这个世上,给一个姓干的男人当儿子,自然是你的选择。”
——这么说,也行。可是?
——我以上的心里活动,可能也学她一样苦笑一下,而后又满身的疑问。
林主任其实是个相当精明的人,她透彻我的心迹,就说,“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姓师的军人,至于缕缕的姓,是上户口的时候,我编出来的,你是男,她是女;你是白,她是绿;你姓干,她姓师(湿),正好相对。”
“怎么回事?”我惊愕,这好象闹着玩似的!
林主任站起身来,去那边桌上倒了一杯水,端了回来,又坐回原座,回忆着说:
“我是一九九五年毕业,我学的不是园林,是文秘。正赶上绿管处招收公务员——那时还不这么称呼,就是考试招人。
“我报了名,我家在六道坝。六道坝你知道吧,在水库上边,离市里还有三十多里地。
“考试那天,我爸起个大早,用农用小突突把我拉到了市里。
“原来通知是在老交通局那个楼考试,我们也不知道哪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