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咯咯地笑了,“是啦,我听到风声和发动机的声音了。聪明的小牧童,你在哪儿?”
我放眼一望,见前边有一辆军车,就信口说道,“我在军分区附近。”
“军分区?军分区在哪儿?”
我说,“你不知道就对了。正好。”
“你说什么?”齐彩凤傻了巴唧的在电话那头问我。
我那句话是心里话,本不该说出来,一下漏声说了出来,赶上她一下子没听出来,恰到好处,我赶忙接上话,“你等个十分八分的,我就回去了。”
我想,再熬她一段时间,她就不能那么烈了。训练女人,得拿出熬鹰的技巧来,那女人才能好用。
我把车换了两个档位,打开了收录机,找到一盒施特劳斯的磁带,放出了他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
我是个乐盲,搞不懂音乐语言,听就是了,慢悠悠的,符合我要求的速度。
快到我家小区了,我把电话打给齐彩凤,让她去超市给我买两罐啤酒去,我口渴,顺便买十条小鱼,半斤精肉,准备喂珅旦和小牟度里。
她说她没带钱,我说你和收银员讲,就说是我让你去买的,由我去付钱。她要问我是谁,你就说,那天穿着背心短裤来买小鱼的那个人。她就知道是我了。
我寻思人家收银员肯定不能放行她。那天超市里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认为我是疯子的。
更何况,这都几天了,收银员该换班了,看到我那天“壮举”的收银员肯定不在了,休息了,提我有啥用?就算照顾我这疯子,也不知是谁。
让她在超市里再熬一会儿,这对于熬熟她非常有好处。
她不知这里有陷阱,就应下了。
我到了家,把车停好,刚开车门走下来,就看齐彩凤拎个方便袋走了过来。我愣了,竟然买回来了?!
我问她,“买回来了?”
“买回来了。”
“你咋提的我?”
“我咋提你,人家都不让我走。”
“那你怎么走了?”
齐彩凤美滋滋的样子,说,“她不让我走,我就堵在那儿,我买的东西她都扫进去了,她让我想法儿弄钱去,我说没地方弄钱,我就提你。后边一个人着急了,他替我把钱付上了。”
“那人是谁?”我也急了。
齐彩凤说不知道。
“那你不问清了,过后咱们好还人家哪!”
“他说不必了。我追问他,他就跑了。”
“他、他跑了?他跑干啥?”
“我想,他是闹肚子,拉裤兜子了。”
“你怎么知道?”
“我闻到一股臭味,并且,并且看到他的裤子湿了,有稀屎排出来了。”
“啊!你真有本事!”
“我,我有啥本事,是他拉的……”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责问道,“那人要不因为你在收银口堵着,能把屎拉在裤子里?不是你有本事,是谁有本事?”
听到这里,二“地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地下听风用手指着我,说,“干先生,你真会讲故事!”
我说,“我会讲啥?这是实情,不是故事。”
地下看水说,“前一段,你讲的也很感人,那几个人物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连颜律己这个人物,都那么生动——这不能不说是你的表述本事。你等一等,我放一个录音设备,把你讲的录下来,然后整理为文字,就是很好的呀,《源氏物语》,也不过如此。”
我反对。我怕他们录下来,做别的用途。咋地,他们也是日本鬼子出身,谁知他们安的什么心?于是我说,你要是录的话,我就不讲了。
二“地下”相互看看。地下看水,连忙说,“不录不录,你讲你讲。”
齐彩凤一脸的委屈,“这反倒怨我了?!”
我说,“正的怨我。”
她没明白我的话,问,“啥?”
“啥?大马牙……反了怨你,正了不怨我吗?一反一正嘛。”
“也是。”齐彩凤埋怨道,“反正你不让我去超市买东西,就没有这样的事儿发生。”
“还说呢,挺大个人出门,怎么不带钱?”我没拿好眼瞧她。
齐彩凤闪了好几下眼,本不想说,最后还是没忍住,“我公公上回给我五十元钱,昨天让我交电费了,四十九元九毛八,四舍五入,正好五十元钱,现在我布兜里一个子儿也没有。”
“那你现在花钱还有家里用钱,都是你公公给你?”我忍不住问她。
她说,“那可不,他挣工资,菜也是他买……别说这些事了,咱麻溜上楼吧!”
“别,”我寻着这个话茬儿,继续问她,“你想不想自己有钱?”
“自己有钱?想,当然想了!”
“我们绿管处在哪儿你知道吧?”
“知道。”
“那你去我们绿管处,找李艳花,让她给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