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到颜律己家院墙外的人行道上,一纵身跳到墙上,沿着院墙往院门处走。
刚走没多远,就听到下边有呼噜声,向下一看,有个人坐在墙基棱上,睡着了。
有树叶挡着,看不清是什么人,我就要走开,忽然觉得这呼噜声有点儿熟悉,就跳了下去,一看,你猜是谁?
是齐彩凤!
这个傻大姐怎么在这里?刚才她分明是带我走了,被拿刀的小子吓的跟人家一块跑了,这会儿怎么在这儿?
一路上我跟着抽风小子往这边走,也没看到有人走过来呀,她从哪儿来的,她也成了鬼魅不成?
我跳到齐彩凤的耳朵里,大声喊着,“回家了,驴马牛!”
她“哦”的一下子惊醒了。又扑啦起她自己,站了起来,“哥,你来了?”
我说,“别罗索了,快回家吧!”
实际上,我想问问她,你是咋回到这儿的?你回来我咋没看到呢?可我忍住了没问,我不能让她感到她做的事,我不知道。我要让她感到,她在我面前就是个透明人,心肝肺,哪根肠子黑了,我都看个溜清楚的,你别想瞒我,这才能驾驭得了她,否则,她能服你?!
人呐,尤其女人呐,就是那么回事!
齐彩凤带着我,往家里走。
这回她不是往北,到个十字路口,再往东拐,而是直接往北走,走了一段路,再往东拐。
一路亮堂堂的,虽然不是宽阔的大马路,但也可以,说得过去。反过来,路上还有溜弯消化食儿的三三两两的人,走到头了,就是从我们家走过来的那条大马路了。
啊,原来她和那拿刀的小子跑一跑,以为我还在她身上呢,试图和我说话,但我不回应她,她才发现出了问题,就从这条路返回。
她大约想回到抽风小子躺倒的那一处——因为,我俩最后通话是在那里——但又害怕那小子凶相毕露为难她,就索性回到起始点等着我?想我毕竟要回到颜律己家院墙处。想想,她好象比我聪明!但我不能指出这一点,对于有些人,你表扬她,就等于贬低你自己。
到了家,我一头扑到我的肉身上,真魂附位了。我翻了一个身,清醒一下,坐了起来。
齐彩凤站在床的一侧,专注于我。
我看着她,狠狠地说,“你真蠢!”
她呆愣地看着我,小心地等待我的训斥。
人家都准备好了,你要不训斥人家,也就太不够意思了,于是,我接着说,“回来的时候,我告诉又告诉你不让你过去看那小子,你非得欠儿欠儿地过去,那小子要一刀捅了你还好说,你说要把我丢了,找不到我了,你可咋整?”
——这句话说得都不合逻辑,但训斥人的话,不必符合逻辑,因为被训斥者,她不会反驳你。
“哥,你咋回去的?”
“我咋回去的,还告诉你呀?那你以后可有甩我的法儿了!想啥时候不愿和我在一起了,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把我甩了!”
齐彩凤赶紧下保证,“那能哪能,我哪能有那一天呢?我这辈子都离不开哥哥你了!哥,你放心,下回我一定照你的话做,你说啥就是啥,你说放下,我不敢拿。”
“真的!你能做到?”
“能做到,保证能做到。”
“那我考验你一下,从明天你上班开始,把苗圃上的事,向我汇报。苗圃有生人去了,要搞清楚,生人去干啥?来龙去脉搞明白了,立即打电话给我,你能做到吗?”
齐彩凤立马说,“能,我指定能,这点事儿,小事一桩!”
说到这里,地下看水指着我笑,他说,“干先生,你真有办法。”
我说,“不是我有办法,是她傻。”
我只能交待到这种程度了,再往深,不能说了。
我有些困了,便对她说,“那行吧,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我想关掉床头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下了床,走到外间,把我家的座机电话线拔了。免得那个姓曾的打电话到我家座机里来。
这才关掉床头灯,刚躺下,齐彩凤就偎了过来,我在黑暗中打她手一下,她再没敢伸过来。
第二天一早,我让齐彩凤擀面,我照看珅旦和牟度里。
小牟度里断的地方接上了,但还有浅红色的印迹。不过,我喂它肉块,它把肉块吞下去,我提心吊胆地看着那块肉在它身体里一鼓一鼓地往下咽,咽到那浅红色印迹时,好象搁挡一下,但最后还是通过了“雷区”,鼓到了下一段!
说明这两段是有效地接上了,并没有象我担心的那样,把这两段撑开。
我用手指肚抚了抚小牟度里的粘滑坚硬的头骨,对它说,“好样的,小牟度里!你真棒!”
小牟度里知道我夸它,把它蚯蚓般的身体曲蜷一个S型,表示它接受我的夸赞,并表述它会很乖的。接下来,我又喂了它两块肉。
忙完了小牟度里,我又叫出了珅旦。
珅旦的样子没有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