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林丽茹虚伪那是肯定的,但她抓住这三条,恰恰是岚岚突出的特点,而又是缕缕较为欠缺的。
个头,那是相当明显的,岚岚要比缕缕高出一拳头还多,你咋不说人家岚岚她妈比你高出一截呢?同样的种子,你那“地”不行,当然长不出人家地里的“庄稼”,这你赖不到别人;性格,明显是岚岚爽。没有岚岚做比较,觉得缕缕也是个痛快姑娘,有了岚岚,就觉得缕缕有些粘,这可能是两个姑娘的喜好不同。比方岚岚,喜欢运动,往足球上发展;亲情上,我没看到两个姑娘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岚岚以爽的性格表现出来,显得更烈一些罢了。
岚岚把手伸过去,搭在林丽茹的肩上,林丽茹顺势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搭在岚岚的手背上。这场景确实感人。
我在想,林丽茹要不是那么虚伪,这是她情感的真实流露,那该有多好!
把岚岚送到学校之后,我们俩就直接往单位开去。
到了单位,除了打更的老王头,一个人也没有,看来我和林丽茹是最早来上班的。
走进了林丽茹的办公室,她问我,“你今天还有啥事儿出去吗?”
我说,“没,没有,一般没有。”
她叮嘱我,“要没有,你就在单位顶班吧,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别烧到你身上。”
“烧到我身上,也烧不了多久。”我的意思是,到周五周六,李艳花就露馅掉蛋了。
但心怀鬼胎的林丽茹显然是按着她自己的思路在想,她不是好眼睛瞄我一眼嘛,“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小人得志啊。”
我突然找到了缕缕性格形成的根由了,我心里想着“我觉得缕缕现在这个样子很象你。”顺嘴就说了出来。
林丽茹感到我这话很突兀,她用惊异的目光盯向我。
我赶忙改口,“二妈,这话说起来没几天,当初你要是应允当这个处长,我一句话就能定下来,哪有今天这个局面,还让她‘小人得志’?”
林丽茹用疑虑的眼光看着我,心里大约在想,他这是话里有话呀,怎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今天就知道了?颜律己向他透露的?这个颜律己呀,怎么这样信任干白?啥话都当他说,他毕竟是个孩子,还有病,这话咋能对他说呢?你看他说的话多大?“我一句话就能定下”,比市一把手说话都硬!
——林丽茹一般是这么想的
林丽茹一脸无奈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从照顾缕缕的角度想,以为大家都是老人儿,还都和你爸……彼此能照应一下,可是,她还没正式上任呢,脸就黑了,我才想起动这个心思……”
“你认识一个姓曾的人吗?”我这样问,与她说话的逻辑相去甚远,听起来挺突兀,但是有很强的内在联系。
有的人不懂这个联系,就把说这种话叫做“呓语”——象梦话般没来由的话,说这种话的人,他们说这是得了“癔症”,就是精神病。他们哪能洞悉这话中的内在意蕴和深刻的哲学般的昭示?
换句话说,咱们不经常听到那些铿锵有力,或委婉动听,娓娓到来的话吗?可是那些话都有什么意义呢?全是由虚词造的句!
林丽茹闪了七下眼睛,试探着问我,“建委小曾?”
我说,“啊?建委也有个姓曾的?我是说一个外地人,买移植树的。”
“曾仕豪?!你怎么想起问他来了?”
“他叫曾仕豪?二妈,那你很熟悉他,是吧?”
“啊,我,我只是认识,你爸和他来往。”
看林丽茹胆战心惊的样子,我一下子意识到姓曾的如果联系不上我爸,很可能就会找林丽茹。
那个时候,林丽茹相当于“二当家的”,她和我爸还是那个关系,曾仕豪肯定心知肚明。
打我爸的手机不通,打我家座机又断线,很有可能他不打我爸办公室的座机,而是打给林丽茹的,他和我爸可能有这方面的默契。
记得哪个电视剧里有这个细节,怕办公室的座机被人窃听,就打他秘书的手机。
他们这是明显的违法犯罪的行为,当然怕人知道,怕谁侦察,这些人往往把外部环境的危险放大好几倍。
想到这里,我问林丽茹,“二妈,以前他找不到我爸的时候,是不是给你打手机吧?”
“没没没没没有!再说,他以前怎么能找不到你爸呢?”
林丽茹这么紧张,看来她是知道我爸跟这位曾仕豪倒卖移植树的事儿,知道很多内幕,知道这件事违法犯罪的性质。
既然这样,那就索性摊开来谈。
于是我说,“曾仕豪如果找不到我爸,就找你。”
林丽茹还想否定,我用手压了压,她才没一连气儿地辩驳。我继续说,“他找你,你就把我爸出事的情况跟他挑明,并且向他说明接替我爸位子的是李艳花,让他找李。接下来,我们就‘抓贼抓脏’一举把李艳花的手按在倒卖移植树上,她还能再公示吗?还能坐在我爸那把龙椅上吗?咱用不着叫恶鬼来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