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漏声,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这要是我们,把父亲和儿子整到一起,说成哥仨,是会生气的,可是,仨“地下”并不生气,地下看水反倒向我解释,“我们大和族,可不像你们,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更何况是一个人的名字。我们从不以人的名字,作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联想。”
人家这么豁达,我反倒不好意思了。我赶紧把话岔到别处去,我转向小田泽喜,对他说,“你老人家刚才说‘合作’?和我吗?”
小田泽喜说,“当然是和你。还能和他们吗?”
小田泽喜指着小泊和栾哥栾嫂。
哎,这老鬼子呀,说话有点儿不近人情,要是咱们说话,强调一下是你,捎上点儿别人,实在不行,说个和了话,蒙混过去,就真不想捎别人,也不能说“还能和他们吗”这类伤人的话,让别人听着多不好意思啊?
我看看他们三个,小泊盯盯地看着老鬼子,看他还能说些什么不在行的话似的;栾哥栾嫂一派无所谓的样子,栾哥还张开手掌冲我送了送,意思是,“你们说,你们尽管说,我并不在意”的样子。
我问小田泽喜,“咱们俩合作什么?怎么合作?”
——你抛开我的人,我也一样抛开你的人,就咱俩玩儿!你那么大个岁数,个头比我矮,体重比我轻,我玩儿不过你?
地下驱云这时说,“不忙。咱们先吃饭吧?”
小田泽喜迎合着说,“对对,咱们先吃饭,寿宴啊,可不能错过了这一餐。”
地下听风听地下驱云和小田泽喜这么一说,就说,“好,咱们这就吃饭。”
我又举手,说,“声明一点,我和我媳妇是神道之人,不吃你们最上川的肉。”
他们一时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后来,地下看水醒悟过来了,说,“你说诺呐咪伽呐呢咯?”
我不知什么叫“诺呐咪伽呐呢咯”,还是小泊,她说,“就是猴人的肉。”
他们才醒悟,说,咱们不吃那种实体的东西,咱们食用我们高科技的产品。
高科技?我们四人都好奇他们的高科技是什么东东,齐齐看向地下听风。
只见地下听风拍了三下掌,大厅的地面立即有八个地方开裂出一道缝儿,这道缝儿向两侧展开,大约有一米左右的样子,从那个缝隙里升起一个小方桌,小方桌生出地面,就把展开的缝隙堵上了。看不出那里曾经裂出一道缝,和地面一个样子。
我想,这看不出什么高级来,原理,像我们自动麻将桌一样,地下是空的,有一两个低速电机而已。
地下听风把我们往桌前让,让我们盘腿坐在桌前。我展望一下,才注意到,这些小桌的位置是极有规律的,排列成一个环形状,靠向大厅东边的墙壁,空下来。
我们按地下听风的指引,一溜坐在南侧。我要把紧东侧一号桌让给栾哥,栾哥不去,地下听风也是让我坐在那里,我就只好坐在了那里。接下去,是小泊、栾哥、栾嫂。小泊把盛牟度里的玻璃瓶子放到她的身边。
我的桌旁各放两个食盆,看上去,是给珅旦和苏勒宾苏准备的。
我来到桌前,脚下立即出现一个绣着古花纹的坐垫。
地下听风像我们一荡手,说,“请坐。”
我说,“先请老爷子就位。”
这点礼貌我还是要讲究的,毕竟那么老的鬼子了。
地下听风一看我坚持,就扭身向另外三个鬼子用日语说着什么,老鬼子小田泽喜说了一句什么,四个人就分别坐在我们对面的桌前。
今天的寿星,应该是地下驱云,他应该坐在我对面的一号桌,可是,他却把一号桌让给了老鬼子小田泽喜。看来,他们菊华国也有孝悌文化。
大家一起落座,唯有珅旦和苏勒宾苏不靠前。在我身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老鬼子小田泽喜指着它们俩问我,它们怎么了?我说,生气了。他说为什么,我说嗔着没给它们设桌了。老鬼子赶忙让地下听风给珅旦和苏勒宾苏两个设桌。地下听风就又击掌,从外边走进了两个侍待生,他们各自拿着一个80公分长的小桌,放在我的两侧。看来,地下翻上来的餐桌是有固定位置的,并没有多余的设定,就只好从外边搬进来。
要说珅旦和苏勒宾苏两个真他妈的牛的,把桌放好了,它们俩才各自坐了上来。我说,你们俩真牛逼呀,什么时候养成这个毛病的?
苏勒宾苏说,“珅旦说,它除了不和你一起赴宴,一和你在一起赴宴,没有不给它设个座的。我,更不用说,几回都是有个座的。”
我想想,也是,动物这东西,惯什么毛病是什么毛病。
它俩坐好,我刚刚坐坐稳,我胸前的俄契合叫了起来,我笑了,难道你也要人给设个座?又一想,不对,它叫,不是要座位,而是有什么鬼魂靠近了我。
仔细一听,我知道了,这是李艳花的阴魂来了,俄契合认亲的叫声嘛。不用戴墨镜,我就知道是她来了,从俄契合叫声大小来判断,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