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字是:“目录”。
夸张了吧?多少个菜,还需要个“目录”?
我匆匆浏览一下,见上边有中国菜,日本菜,法国菜,英国菜,印度菜,马来西亚菜……等等88个国家的菜。要命的是,每个国家,还分出好多菜系,比如中国,除了鲁菜、淮扬菜、粤菜、川菜,浙菜、闽菜、湘菜、徽菜等八大菜系外,还有一些在中国较有影响的菜系,比如东北菜、本帮菜、赣菜、鄂菜、京菜、冀菜、豫菜、客家菜、清.真菜等等菜系,这样,就不得了了!单单我们中国就这么多菜,那88个国家,得多少菜?可想而知。
关键是每个菜,所用的原料,都是不一样的,他们得多大个厨间——厨间干啥,得预备多大个库房,能盛得下这么多的原料啊?!就算盛得下,摆得下,就是找,也不好找啊。
我笑了,敲敲桌面,问几个鬼子,“这些菜,我点什么,就能有什么吗?”
地下听风说,“那是当然。无论你点什么,都能给你上什么。”
我把嘴捏上了,心里想,你这不是糊弄鬼子吗?这么多的菜,你不可能准备这么多原料。你们二笔,也认为别人二笔?
我翻了几页,想找几个生僻一些的菜点,难为难为他们,让你们吹牛逼。
我见菜谱第89档上写着“珍稀菜系”,我就点开了,首先映入我眼的,是“烹龙肝”、“煎凤胆”。
哎?!这里有“龙肝”、“凤胆”!
——这可真是稀有的原料!
就要这两个菜了!
于是,我就点了这两个菜。
我的手指触碰到这两个菜名,墙上凸出的“冰柜”上的一个门的灯就亮了,里边传来了机械转动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噔儿的一声响,那个门儿的灯就灭了,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贵宾一号桌的干先生,您点的菜,烹饪好了,请您取菜。”
一时间,我怔在了那里,不知她说的是谁。
对面的四个鬼子,从他们各自的菜谱上抬起眼,一起看向我。我心里还琢磨,你们看我干啥?
还是旁边的小泊,叫了我一声,“傻.逼哥,说你呢,你去取菜呀。”
我这才如梦方醒,说,“我他母亲的寻思招呼谁呢。”
我要站起来,对面的地下听风对我说,“干先生,您不必走上去,只需点击‘取菜’按钮,就OK了。”
我俯身向桌面,看真有个“取菜”的按钮,就触碰了一下,我的桌上立时出现了两个青花瓷盘,里边盛着那么一戳戳菜品,放着香气、热气。
哎卧槽!这是不是像特阆朴和希拉里似的,又来个障眼法?那东西可行,像电影电视似的,看上一眼,意思意思,就行了,这玩意,不是光看,还得能吃,能嚼啊!
我拿起餐盘旁的刀叉,在手里感受一下,金属感非常真切。
我抬起眼,看看对面的四个鬼子,见他们都在注意我的一举一动,害得小泊、栾哥栾嫂也停下来,一起看向我。
我分别冲他们笑了笑,用手中的餐刀背,敲击了两下餐盘,发出清脆的声响,抬起头,看着老鬼子小田泽喜说,“真的啊!”
小田泽喜很高兴,他挺起了上身,说,“那当然是真的,或者说,真实感很强。”
“怎么做到的?”我问。
老鬼子说,“高科技嘛。你尝尝菜品——那才是关键,你点的是什么?”
我说,“烹龙肝、煎凤胆。”
老鬼子笑了,他对我说,“看来干先生,你是个理想主义者。”
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我装作懂了,我问他,“老先生,你点的什么?”
他说,“我还没最后决定,但我看上边有‘成双土豆泥’,不知是不是我曾经吃过的。‘成双’是我来到中国后到的第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款菜,非常著名,就是这个‘成双土豆泥’。那土豆泥做的,糯糯的,满口是天地交融的芳香,那是我平生吃的最好的菜品,不知这里能否做出我记忆中的‘成双土豆泥’的口感和味道。我是个实用主义者。”
我捉摸老鬼子的话,我点龙肝凤胆是理想主义,你点土豆泥就是实用主义,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那,”我说,“我先品品我的‘理想主义’了?”
老鬼子一荡手,说,“请用。”
我吃过几回西餐,使过几回刀叉,不是那么很熟,好在看影视之类的看得多,所以拿起刀叉来,自诩满是那么回事的。我从我面前餐盘的花纹判断,哪一个是龙肝,哪一个是凤胆,我就用餐刀切下一小块龙肝,叉向口中,咀嚼起来。
老鬼子微笑着看着我,在我下咽了口中的食物之后,他问我,“如何?”
我点点头,说,“行,有一点点肝的味道,不很浓重。”
“要是很浓重,”老鬼子说,“那就涉嫌造假了——用猪肝,或者别的动物肝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品了品,说,“有一种海的、很深邃的味觉袭入我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