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行，这始终是我一块心病。他说他也去，和我一起葬我爸。

那太好了，这种事，就要有个帮手才好。

我刚关掉电话，颜律己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说让我帮他把岚岚和岚岚她妈火化安葬了。我说正好，我正想去葬我爸呢。我就和他定了一个时间，一起赶到医院的太平间。

颜律己在我之前到了那里，我试探着问他，不用等谁吗？他说等谁呀，她（吴丽丽）就有个弟弟，还瘫在床上，岚岚就再没亲戚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跳楼自杀的他的小舅子吴立汉。岚岚和她妈就这么一个亲戚了，也来不了了。

那天要去火化的不少，殡仪馆有五辆车，只能来一辆，用这一辆来回拉三次。颜律己和殡仪馆人商量能不能一次拉三个人一同去？

殡仪馆的人知道颜律己是谁，知道他让拉的是谁，就胆颤心惊地问，“这样好吗？”

颜律己说，“这样正好，一家子，坐一辆车去。”

拉尸体的车，不是很宽，大面包那么宽，加上两侧有个折叠的凳子，是中间放尸体，两边坐送灵亲人的。

车一开，可以哭，可以从敞开的车窗向外撒纸钱。

颜律己看看那车，让把两边的折叠凳收上去，把我爸和吴丽丽并排放在车里，把岚岚放在他们俩中间，各自压他们俩一块身子。

尸体都用一个简易的黑色尸袋装着，从头到脚一个拉链。

往车上放这三人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但三个尸体摞放在一起，看上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问，“这能行吗？”

颜律己虎视眈眈地看着我说，“怎么不行，掉不下车外边就行呗！”

倪亚劝我，“行啊，人已死了，怎么放能咋地？”我再就没吱声。

我拿了一塑料袋的纸钱，颜律己不让沿途撒，说不要搞迷信那一套，影响环境卫生。

殡仪馆的人问，“放不放哀乐？”

颜律己说，“不用，当他们是谁？还放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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