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想到把栾哥送回去,还得去缕缕家劝缕缕。怎么办呢?我就问栾哥,栾哥问是怎么个情况,我大体对他学了,不过,我没说是个女孩子。
我不知栾哥是咋听的,他说,你买一瓶二锅头,一杯对一杯地喝,喝的有点儿迷迷糊糊的,你就把真相告诉他,他搂着酒瓶子哭一回就好了,再就看开了,一醉解千愁嘛。
——这句话听别人说过,就是不知对女孩子管不管用。
把栾哥送回去,我到大超市,看到新烤出来的烤鸭就买了一只,让他们把肉片了下来,放在方便盒里,又看到有荔枝买了一斤,就去买酒。
我没买二锅头,女孩子一闻都直咧嘴,别说喝了。我也没买干白干红,而是买了一瓶白葡萄酒,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我喝过一次,白葡萄酒酸甜爽口的,女孩子肯定喜欢。
我就拿着这些东西,到了缕缕家,缕缕给我打开门,顺手把我怀里抱的东西接了过去,问我啥时候吃?
我说,一会儿,正好没有大人看着咱,咱俩喝一顿吃一顿。
缕缕看了看我,把她接过去的东西放在床上,又从哪里拿了一个小炕桌,放到了床上,又拿了两个杯,放在桌上。
不是提糖的干白干红酒,不用木塞,盖子一拧断了扣,就打开了。
我先倒了半杯,我渴了,就一饮而尽。缕缕倒了一点点,抿了一小口,吧嗒吧嗒嘴,觉得还可以接受,就把她倒在杯里的那些一饮而尽,然后问我,“岚岚姐是不是死了?”
我没这思想准备。栾哥说,喝得有点迷迷糊糊的,再把真实情况说出来,第一口虽然挺猛,但那才多点儿酒呀,离迷迷糊糊还早呢。
我这时候说,她冲我撒火,把酒瓶子掼到我头上咋整?
我说,“你再喝点儿,我再对你说实话。”
缕缕把她的酒杯往桌上一墩,拉出了你随便倒,你倒多少我喝多少。
我就拿起酒瓶儿给她倒,我倒半杯时,瞄了她一眼,见她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样子,我就索性倒满了一杯。
倒得太满了,端起来会洒洒拉拉的,她来个“龙饮”,而且,用门齿叼住杯沿儿,把杯子一点点地衔了起来,把酒浆倒进喉咙里,到最后伸出手帮了一下,把杯中的酒又一饮而尽。
她绝对“受过串儿”,这分明是个洒鬼的表演,不用说,她“舅”刘黑泉这么喝过酒。
缕缕把杯子墩在桌上,问我,“还用不用喝?”一幅侠女剑客的气势。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
“那你说实话吧。”
“缕缕,那你吃几片鸭肉,剥几枚荔枝。”
缕缕晃了一下头,说,“吃,我不吃;你让我喝,我还喝。”
“得得,别喝了。我说实话,岚岚死了。但看上去,她并没有痛苦,撞的是头,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没有痛苦,表情很安祥、端庄,象去赴约,你是知道她那个样子的。”
缕缕停下了,半响,她说,“她有个男朋友,你知道吗?”
“噢,我说嘛?她身旁有个男孩子垂头站立在她身旁,个子挺高。”
我只是顺着缕缕的话说下去,当时,没注意到她身旁站着的男同学,哪个是她男友,就是真有,也不会注意的。
缕缕继续问道,“她男朋友是不很痛苦?”
我说,“没,没看出来,也是那么安详,因为,凭那个男孩子宽阔的前额,他会很聪明,他的智商会很高,他会搞明白:他痛苦也于事无补,反而越发显得自己愚蠢。再有一点,他会尊重这一基本的事实:人人都走向死亡,只不过岚岚比我们早走一步而已。”
缕缕说,“要哭一哭,算不算愚蠢?”
“不算。眼泪本来就是干这个用的吗!”我说完,缕缕的眼泪唰的一下子滚落了下来,象是蓄势待发的洪水,无遮无挡的。
我又给她倒了半杯酒,自己也倒了半杯,拿起杯,对缕缕说,“来,妹儿,咱俩遥祝岚岚,天堂之旅,一路顺风,回来,给咱俩带点好吃的。”
缕缕破涕而笑,说,“哥,你让岚岚姐给你捎回什么来?”
“虎肉卤子,手擀面!”
缕缕遥想出去,那是她和岚岚第一.次相见,也就是那一次,两个姑娘处成了好朋友。
“哥,其实,那卤子,我和岚岚姐谁也没吃,我都觉得有点儿腥,想到老虎的样儿了,我们又觉得太残忍了,我们怎么能津津有味地吃下去呢?”
“那你俩用什么卤子?”
缕缕说,“我俩没用卤子,就倒了点儿酱油,那么和和吃的。”
两个挑剔又善良的小姑娘!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缕缕妈林丽茹。
我看看时间,不到九点钟,肯定是有关李艳花和曾仕豪的事情。
果然,林丽茹说,“小白,曾仕豪和李艳花刚走,他们上山安排人起树去了。去的是西北山。”
我说,“好,我安排人,抓他们现场。你先不要和颜律己说,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