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直接把车开进宏利湖里。”
我急着问,“缕缕在不在?”
颜律己说,“好象是在,说是两个成年女性,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还有一个二十四、五小伙子——我以为是你。”
我说,“让我去,我没去。那小子是她的‘小弟’。”
颜律己不懂,问道,“什么?”
“‘小弟’,”我说,“象我爸的身份。”
颜律己横愣横愣眼睛,怪样地看着我。
我说,“你那么看我干啥?难道我爸不是你媳妇的‘小弟’吗?”
颜律己的咬肌耸动了几下。我怕了,我想再说下去,他能制造一起车祸把我撞废了,不能说话了,或者干脆就治我于死地。
我赶紧缓和气氛,对他说,“二爸,他们怎么找到你了?”
“车呀,车注册在岚岚名下,找岚岚,自然找到我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是李艳花和我二妈,还有缕缕?”
颜律己思索着说,“他们说开车人的样子,我猜就是李艳花。我就给你二妈打电话——她今天是你们单位的领导,要是李艳花,她得去处理,但我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就猜如果是李艳花开车,另一个成年女性就很可能是你二妈。这事儿怨我,我对李说了揭发她的是你二妈。她就对你二妈怀恨在心,临死抓个垫背的。她当不上处长,也不让你二妈当。”
“可是,你抓个缕缕干啥?缕缕没招你,也没惹你!那么小的生命,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我泪流满面地说。
颜律己对我说,“你哭的有点早,我只猜是缕缕、你二妈,兴许来个大逆转,也说不一定。”
我心里笃定是林丽茹和她女儿缕缕。因为昨天她们商量的时候,我就在跟前。
听那意思,林丽茹娘俩肯定是被李艳花诓到死路上的。
我俩到宏利湖的时候,那辆红旗L5已从宏利糊底打捞了上来。
公安局领来一个人对颜律己讲述事件发生的经过:
他从上天殿南大门走出来,就看一辆车突然加速,冲进宏利湖,入水的湖岸离水面大约有两米多的高度,微微有点儿斜上坡,所以速度很快的车,就冲出去三十多米才入水。
那人就赶紧打电话报警,等警察赶到,车已入水将近二十分钟了,等援救的人来了,车已在湖底四十多分钟。
下去援救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湖底把车门撬开了,把四具尸体送上岸来。
我走过去一看,这四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是李艳花,她的脖颈处有反复抓伤的痕迹,而抓她的人就是林丽茹,这是入水前还是入水后发生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林丽茹和李艳花搏斗过。但李艳花不管林丽茹几次抓伤她,她是油门踩到底,对于死亡,她“意”无反顾。
这期间,她的“小弟”可能帮过林丽茹,争夺过方向盘——因为李艳花的右臂有被抓捏的淤血痕。
那么大的力量,又是在她的右侧,肯定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的小弟干的。
四人中,只有缕缕相对平静,她是吓着了,还是就想了结自己,以便找她的岚岚姐,就不得而知了。
象我对她描述的岚岚死后的样子,那么安详,甚至有些端庄。
颜律己对公安局的人说,把四具尸体都送到医院的太平间里,要找到这四人家属,让家属看过才能安葬。
公安局的人应声去办理,颜律己转过头来对我说,“小白,哪天你去罗奶那个老萨满那里,让她给破一破,这些日子就离不开医院的太平间了。”
他比我还差些呢,我呢?太平间的空气采样,都有我的活性成分了!
今天《马利山日报》如期对林丽茹进行公示,报纸昨晚就排了版,今天一早开始发行,也撤不下来了。有知道她已死的,还给她公示,就开玩笑地说,应该把发布的报纸烧几张,让阴间也知道知道,阴间也应该据此设置个绿管处,绿管处长都配备好的。
这之后,只好用了建委推荐的市容监察大队的副队长任我们绿管处处长一职。
他由于是平调,就不涉及到提职问题,就没有公示。他上任第三天就对我说,说我是混岗,不能在机关呆着,要把我调到护林队去。
和那帮工人一起混?你砢碜我呢?我说,“老子不干了!”
王处长说,“你不干就算了,别跟我老子老子的,老子不吃这一套!”
王处长的样子很凶,我吓得赶紧溜出他的办公室。
我有些后悔了,不这么折腾,李艳花和林丽茹她俩谁当处长,也不至于把我往“护林队”里撵啊。
颜律己还不在家,他到底去德国了,他要在家,我找他,这个姓王的多大的胆子,敢撵老子?!
我去找云安尘律师,问她手上还有没有涉及我爸继承房产的文件?
她说有,交由她办的,就有七户,问题是这七人都在呀。她有点儿难为。
我跟她说,你说说,我听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