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时代的曲谱还不太了解,脑袋里只有零星几个名字,便随口说了一个。
怡景园东面,瑶太妃正扶着太后缓缓走来,乌泱泱的宫人围着前后打扇撑伞,围了小半边湖面。
太后病体初愈,宫人们伺候的小心谨慎,生怕再出什么岔子,瑶太妃这两日也没落个消停,白日伺候汤药,夜里守夜一整晚,连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都没她尽心。
“您也是,刚刚当着陛下和瑾王的面,为何要替那江婉潇说话?”瑶太妃私下里叫惯了妤太妃的名字,当着太后更是顺口就来,“她对您不恭不敬,这回这病多半也是她气出来的,您倒好,处处维护,您这太后的威势还撑不撑得起来了?”
“要这威势做甚么?”太后大病初愈,气色瞧着仍是不好,说话也多半有气无力,“寿宴投毒一事应该与她无关,你我心中都清楚,她虽冒失,却不是歹毒之人。”
瑶太妃心有不满,却倒没反驳这话,“那您也不该对她这么宽容…”
“罢了,先皇曾说过,她也是个可怜人,我这身子…能庇佑就庇佑着吧。”提起先皇,太后忧思更甚,瑶太妃也暗自叹了口气,不敢轻易接话了。
太后这一生不重名利权势,亦不好荣华富贵,唯独看重与先皇几十年的并蒂之情,却因看得太重,迟迟未从先皇薨逝的悲痛中走出来,前几日被妤太妃一激,身子更差了。
这么想着,不禁更怨起妤太妃来。
“对了,今晚便把颂颂从华清宫接回来吧,本宫亲自去一趟,妤太妃不会不放人的。”
太后刚醒时没见到宋颂,便问过宫人,宫人们怕说话失了轻重,只含糊了几句,还是今早从薛暮礼口中得知了宋颂的事。
瑶太妃也跟着叹了口气,她只顾着忙太后这头,宋颂那边倒是有心无力了。
“唉,江婉潇跟我过不去,必定没少折腾小丫头,那日昭王去华清宫的时候,正赶上她罚小丫头研墨呢,小小年纪,真是难为她了…”
“什么?”太后蹙眉,还有这回事?
“不成,你这就陪本宫去一趟华清宫罢。”
太后放心不下,正要掉头往华清宫那边,突然听见一阵琴弦佳音自湖对岸悠悠传来。
指法精妙,琴音清脆,如玉落珠盘,闻之心撼。
她脚步顿了顿,眼中浮起一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