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窗台捞了半天人的莫泊桑似乎终于触碰到了什么,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诧异的气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莫泊桑半个身体都近乎埋进了融化的建筑里,从宛如沼泽的窗台里捞出了两个昏迷不醒的青年,一个是被埋进去的银发青年,另一个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费奥多尔在看见那名熟悉的黑发青年时骤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从唇边溢出一声轻笑,“原来是这样。”
他知道太宰治在「书页」上写什么了,如果是利用了这一点,那确实足够支撑起整个故事的反转。
毕竟从一开始,他也是利用这一点让青木的造物去打破“阿撒托斯之梦”,继而引诱“拉莱耶”吞噬青木灵魂的。
周围不断融化的深色建筑逐渐变得透明,像是即将飘逝的幻梦。
“你输了,费奥多尔。”
一道带着笑意的熟悉嗓音响起。
费奥多尔毫不意外地在身侧看见了熟悉的青年,或者说是青木的精神体。
既然梦境即将消散,也就意味着梦境主人意识的苏醒。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呢。”费奥多尔并不在意即将到来的失败,相比之下,他更好奇另一件事,“我记得您并没有跟太宰君接触过,您应该也不会告诉果戈里吊坠的秘密,您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大概是……我运气不错吧?”青木不确定地说道:“毕竟无论如何只要老师来了这里,得知了我死亡的消息,他们肯定会抢回「书」用来做各种尝试,而你的理想注定会波及到太宰想要保护的东西,所以太宰应该比我更急,他肯定不会放过任何有关于我的东西。”
“原来是某种程度上的心有灵犀吗?”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点头。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太宰治反驳道:“而且这哪里算心有灵犀了,这明明就是青木在利用「钟楼怪人」向我施压吧!”
“还有青木你,”太宰治说着看向青木眼神中露出几抹幽怨,“如果你早多带点人来,局势根本不会演变成这样吧?”
青木无辜回望,果断把锅抛给了费奥多尔,“我也没想到他会弄出这么大一个局,不仅利用了「全知之眼」,还创造出了个让我被所有欧洲组织针对的局面,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您确实很棘手。”费奥多尔似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所以您是什么时候创造出的伪装?是雾气消散‘拉莱耶’彻底出现的那个时候吗?”
既然雾是青木异能的展现形式,那么每一次雾气的爆发,都是对方的异能波动。
只不过他当时以为那次海化为雾的能量全部都用来让青木从异能中苏醒了,没想到还有余量支撑对方创造出一个新的临时容器容纳意识,并把原来的身体伪装成吊坠——就像把果戈里变成白鸟时的那样,在自己的世界中随意塑造。
青木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猜测,“雨是‘拉莱耶’的能量呈现,如果不是阿加莎,我说不准连苏醒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呢。”
“不过说起阿加莎,她事后一定会找我们算账吧,要不要考虑用「全知之眼」的试验品‘真相’作为最终结局来当做给她的补偿?反正她也只重视这个。”青木一脸认真地询问两人意见。
太宰治和费奥多尔都不在意这点,只是……
“哪怕没有阿加莎的缘故,你也想这么做吧。”太宰治一针见血地戳破了对方的伪装。
费奥多尔表示赞同地点头,“而且您从一开始就想把「书」都用完吧,以免我再对此下手。”
“这不是很好吗?最起码每个人都参与了这本「书」的书写。”青木看了眼太宰治,在后者开口反驳前补充道:“不能亲自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青木一边从戈蒂耶手中接过「书」和钢笔,一边继续说道:“要不要给这本「书」起个书名?好歹也算是我们一起写的「书」。”
“有道理……但是要起什么呢?”太宰治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做出了决定,“就叫《死了又活》怎么样?”
青木笔尖微顿,没忍住吐槽,“这不就是诈尸吗?你品味好差!”
太宰治不甘示弱地反驳,“但是青木你本来就算是诈尸吧!”
费奥多尔这一次选择跟太宰治统一战线,“确实是这样呢。”
青木瞬间把矛头对准了费奥多尔,他盯着对方看了半晌,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笑容,“决定了,就叫《神明已死》。”
费奥多尔以同样的笑容回对,“这个‘神明’是指对于「全知之眼」而言的神吗?”
毕竟青木写下的内容即将把「全知之眼」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那些“神”的概念全部抹消。
“谁知道呢。”青木模棱两可地回复。
在句号落下的那一刻,整本「书」记载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