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倒想到自己是个家奴,即使贾琮现在将她打杀了,他也不用偿命,他又有官身,连宗人府的板子都打不到他,最多赔些俸禄银子。
原先以为仗着老太太和太太的令,贾琮还不得乖乖服软,却没想到他不循常理,竟不管不顾撕破脸。
拿出主子奴才的位份,直接对自己动手。
贾家多少年没出过这么蛮狠的,心里虽然极恨,但此时却不敢哼一声,生怕吃了这疯子的眼前亏。
又听贾琮对几个婆子说道:“把我刚才的话传给老太太和太太,要是敢说错一个字,或添油加醋,让我知道了,你们可给我仔细着!”
连周瑞家的这样体面的,都被琮三爷一个耳光抽成死狗,那几个婆子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唯唯诺诺的答应。
静慧的眼里含着泪光,望着贾琮的背影心神激荡,五儿、晴雯、英莲眼中都异彩连连,这就是她们的三爷,出了什么事都能护住她们。
……
荣庆堂里,周瑞家脸颊肿胀,满脸狼藉,跪在地上向贾母、王夫人哭诉。
“老太太,我一辈子对主子忠心耿耿,在贾家这么多年一心服侍主子,老太太和太太待下慈悲,也从没动过奴才一手指。
如今我给老太太和太太办事,他却动手打人,他这不是打我,他这是在打老太太和太太的脸,求老祖宗和太太给我做主啊。”
贾母和王夫人见她这幅模样,也是唬了一跳。
贾家一向待下人宽厚,像贾母的陪房丫鬟赖嬷嬷,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这些自小相伴的奴仆,更是待之亲厚。
为显示大家风范,甚至与家人一般对待。
只是亲厚过之,便是御下不足,日久天长,更是让这些老奴骄奢横生。
赖嬷嬷家里一个所谓的”破花园子“,泉石林木,楼台亭轩,竟有半个大观园的气象,一个奴仆哪里来这么多银子,可想而知。
而贾母和王夫人也是靠着这些老仆,才能牢牢把控内宅的权利。
如今见周瑞家的被贾琮打成这样,都满脸的惊怒之色。
贾母怒道:“这孽障竟如此无法无天!”
又指着那几个婆子骂道:“你们不是跟着一起去的,你们难道都是死人,怎么会闹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胆大的婆子将情形说了一通,又把贾琮的话转述了一遍。
还当真一字不错,不敢有半点夸大,都是府里的老人,哪个不知这荣庆堂里的话,没半日就会传出去。
要是话中有虚瞒撒谎,传到琮三爷耳朵里,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连周瑞家的都说打就打的主。
贾母听完便愣了一下,意识到事情出了错漏,问道:“你说什么,带回来的姑子,是他以前的丫鬟芷芍,那丫头不是跳河死了吗?”
那婆子回道:“回老太太,我们没见过那个芷芍,是三爷的大丫鬟五儿说的。
周大娘也说那丫头已经死了,说是三爷他们故意欺瞒,让我们先把那姑子看管起来,这才和三爷起了争执,所以就……。”
贾母听了这话,大概也就猜到了情形,如果那姑子真的就是当初那丫鬟,以这小子当年的做派,哪里会让人碰那丫头。
王夫人说道:“这芷芍当初是东路院的丫鬟,从没在西府走动,我们这边的人都不认得,琮哥儿说这姑子就是芷芍,这话只怕难辨究竟。”
突然一个声音说道:“太太,西府虽见过芷芍的人不多,但我和二姐当年正好见过一面,只要过去瞧瞧就清楚,这也做不得假的。”
只见堂外进来一妙龄少女,俊眼修眉,目光湛湛,穿一身杏红底花枝刺绣交领长袄,边走边说着话,精明干练,正是三丫头探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