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四层阁楼规制虽繁复,但没寻常花楼楚馆的艳糜之气,每层楼中有轩窗开合,里面传出觥筹交谈之声,丝竹咏唱之调。
贾琮对这事一时也想不出头绪,便暂时放下,又与杨宏斌推演案情的其他细节,这才先后离开了雅间。
再加上此人颇有些背景,即便是以推事院张君兴的酷烈,也不敢对这样的人行逾矩非常之法。www.wxzhimen.com”
贾琮眉头一皱,问道:“此人到底是何背景,能让人忌惮?”
而是选了这等音声晓畅之地,约杨宏斌见面。
可那些因中车司密探败落祸事,最终没了好下场的官员,很多到死都要做糊涂鬼。
杨宏斌无奈的自嘲:“当年和玉章入金陵,扶助宁王办理水监司大案,何等利索快意。
朝野内外都传言,赵王必定是嘉昭帝之后,承位大宝之人,那他的正妃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贾琮接旨之后,忙于火器司衙务,姗姗而迟,泄尽冲势,降低存在感。
杨宏斌脸色神情和缓下来,说道:“我已知这次泄密之人,竟和我一起审讯周素卿的刑录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钻空子。
或许张康年当初只是出于同僚之义,才对邹怀义说了那一番话,邹怀义随即自尽,只是一种巧合。
僭越之言,背逆之行,枉法之举,宅门私隐,交往勾连,哪个官员能保证,自己的底子都能纯净无暇,都没被录入中车司的密劄。
太上皇六十五岁大寿,宫中举办皇寿乐宴,就曾筛选清音阁技艺高超的女乐,入宫数日乐舞助兴。
雅间里这人正是大理寺正杨宏斌。
当初他在柳静庵家中,意外认识清音阁阁主杜清娘,就对清音阁有了留意,之后听说过不少清音阁的传闻。
她穿了碧色寒梅对襟褙子,薄绸交领里衣,下身是条米白绣梅马面裙,风姿绰约,光彩夺目,只是清雅中却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冷艳。
虽然这一切他问心无愧,但那一幕却深深印在心底,两年时间过去,略微回想,历历犹如眼前。
贾琮脑海中翻滚出记忆,被兵马围困的府邸,骤然打断的寿宴,引刀飞溅的鲜血,还有那个痛苦仇恨的目光。
那人见他进来,说道:“玉章,你可是真会选地方,找了这么个歌舞升平的所在。”
信件上有一个奇特的图形秘押。
这次圣上派我下金陵,便是协助杨兄侦破此案,你我一明一暗,必定能再夺先机,打开僵局。”
对官员们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明火执仗官场拼斗,而是卧榻之侧,府邸内院,千疮百孔,防不胜防。
乌云秀发上插着只陈旧的铜簪,看起来过于朴素黯淡,与通身的装扮,显得格格不入。
礼部甚至还聘请清音阁阁主杜清娘,为礼部教坊司琵琶色教头。
两年前杨宏斌跟随宁王李重瑞,下金陵署理水监司大案,曾与贾琮联手剿灭,隐藏在大慈恩寺工地的东瀛浪人。
在大理寺和推事院,对其进行双重翻查,却依然不露破绽,那此人就极不简单了。
杨宏兵神色一楞,当年在金陵侦缉水监司大案,他就见识过贾琮思维敏锐,常常能一语中的,他突然问到此人,自然不会无的放矢。
对于贾琮来说,他对中车司这种阴损的密探内衙,实在生不出半点好感,平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防范于未然。
桌上一壶新沏的香茗,触手温烫,应是有人事先准备好。
即便以贾琮的眼界,也不得不承认,在诸皇子之中,赵王的卓越出挑。
……
可这次过来,却像一脚踩入泥潭,进退两难,未入金陵,就显败局,入了金陵,四处屏障,难以下手。”
他一进入正堂,便注意到这道两位健妇把守的门户,刚才他之所以靠近,不过是略作试探。
但中车司密探却是无孔不入,那些世代传爵的勋贵,身授朱紫的高官,他们府邸之中,多半都被中车司掺了沙子。
贾琮的目光在那只陈旧的铜簪上,略作停留,神情难言惊讶和意外。
而是舍近求远,让曲泓秀和秦可卿在江南帮他筛选购买。
据说清音阁的老板,是位隐遁低调的江南富豪,也有人说是朝中某位致仕的高官,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其中一个有些不同寻常,不由他多些谨慎。
贾琮当年在笔录案牍时,曾经详尽描述当日邹府之事,就是想引起大理寺等三法司的关注,但这件事却一直石沉大海。
贾琮安慰道:“杨兄不必气馁,如不是消息从神京被提前泄密,你也不至陷入眼下困居,
二十多岁年纪,相貌端正,气度沉稳,正在那里自斟自饮。
贾琮神情凝重说道:“你们只是从笔录文牍上,看到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