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没你们显眼,所以我才会安排他们入市井查探。”
蒋小六低声笑道:“张五哥你们那里道道可真多,查消息、逛妓院都有这么多讲究。
不过你让秀柱去妓院打听消息,难道哪些地方能找到周正阳的下落。”
张五说道:“我们有周正阳的履事密档,周正阳此人好色,虽然家中娇妻美妾,但日常还是浪荡青楼楚官,惯好寻花问柳。
他这样的人即便是在藏匿逃遁之中,多半也会熬不住去花楼消遣,这是好色之人的通病。
况且花楼人流复杂,未尝不是很好的藏身之地。”
蒋小六神色怪异,说道:“张五哥,姑苏城里有多少家妓院子,你让秀柱一个个找,还不得累死他呀。”
张五笑道:“周正阳在金陵是正三品武官,官高位显,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去那种私寮暗馆,必定会去当地最奢靡的花楼。
这样的地方在姑苏也就三四处,具体地方我都和他说了,秀柱只需半日时间就够了。”
蒋小六听着这话,嘴里嘟囔道:“三四家也不少了,秀柱这小子小胳膊小腿,他吃得消吗……。”
……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码头那边走来个年轻人,身穿月白薄绫长衫,头戴方巾,一把折算斜插在后领口,步履晃荡,一副风流卖相。
张五一见这人,便低声笑道:“秀柱只当个大头兵,有些屈才了,他干我们这行或许更合适些。”
那年轻人走到大榕树下,便嚷嚷道:“姓张的,我家那船货还剩下多少没卸,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日落之前要是没卸完。
你可一钱银子都别想拿到!”
年轻人的嚣张话语,吸引了码头附近休憩的本地苦力,他们甚至还看到把头张五点头哈腰,请那年轻人坐下歇脚喝茶。
所以这些人猜测,必定是这伙乡人自不量力,抢了太多生意,又不能及时卸货,要被船主赖掉一笔银子了。
这种事情是码头常见的,本地苦力听了也不在意,多半还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也就没人在关注这边。
那年轻人一坐下,眼睛往周围瞟了两眼,才低声说道:“张五哥,我上午去了你说的那几家青楼,前面几家都没听到有用的消息。
后来去了城北哪家潘香楼,按你说的法子,叫了楼中最会唱曲子的红姑娘,那位姑娘叫花娘,是姑苏花楼中出名的金嗓子。
我听了她唱过小曲就和她闲聊,还真让我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一旁的蒋小六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张五哥,为什么你让秀柱进春楼就点会唱曲子的红姑娘,这算什么玄虚?”
张五微笑道:“这周正阳不仅好色,而且有个怪癖,每次进春楼都挑会唱曲的头牌。
而且每次办事前,都会让对方先唱青楼的小调来听。”
蒋小六满脸怪异:“这狗官花样还真多。”
张五又说道:“这种隐秘之事,原先我们也不清楚,后来大理寺抓捕周正阳落空,连周正阳的夫人和儿子都提前逃走。
但却抓到了周正阳的如夫人和庶女,那位大理寺正杨宏斌精于审讯,手段甚是高明。
居然审讯出周正阳的如夫人,十年前就是金陵红春楼的当家花魁,这位如夫人年轻时不仅美艳过人,还是天生的金嗓子。
最擅长唱青楼的风流小调,讨得了周正阳的欢心,这才花了重金给她赎身,还入门做了他的侍妾。
不过后来这位如夫人生了女儿,渐渐年老色衰,但是周正阳这病根算落下了,每次去青楼都会照章办事。”
蒋小六听了这稀奇古怪的事,又是一脸的怪异表情,憋了半天还是那句话:“这狗官花样还真多!”
一旁的于秀柱听了这古怪典故,也是嘿嘿一笑。
继续说道:“花娘说前段日子,就有客人像我这样,来了就叫精通唱曲的红姑娘,就是她接的客。
那客人还特别喜欢听一首叫什么名字……,对了,名叫洒金扇的青楼小调。
花娘因为是天生好嗓子,唱那首洒金扇极讨这客人欢心,已经关顾了她好几次。
只是最近这七八天才没来了,而且这人每次来都带跟班随从,看起来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我赏了花娘五两银子买胭脂,问她那人的样貌,按花娘的描述,那人很像画像上的周正阳。
只是我怕她起疑,所以没敢把画像拿出来让她辨认。”
张五一听这话,眼中精光四射,神情微微激荡,说道:“这可是周正阳独有的怪癖,旁人极少有这种毛病。
此人必定就是周正阳,至少说明他七八天前就在姑苏,或许现在还在!”
蒋小六问道:“他既然是个色鬼,又关顾了那花娘好几次,为什么最近七八天又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