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夏家虽说富贵,那是在穷酸贫苦面前有体面,在世家高门面前,夏家这种富贵根本不入人眼。
这几年你满及笄之年,眼界子又高,高不成低不就的,也没个好的着落,如今好不容找到薛家这门亲。
他们家和我夏家都是皇商,又都没官爵伴身,正好是门当户对,更要紧的一桩,薛家有贾家这门亲戚,便是多了旁人没有的凭仗。
那薛大公子生得也是相貌堂堂,薛家夫人性子和蔼,以后必定是个好相与的婆婆。
乖女儿,这样的亲事打着灯笼都难找,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你可不要晕了头,看上哪个贾琮就不知东南西北。”
夏姑娘说道:娘,不是我无理取闹,当日薛蟠进来敬酒,他看我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那份下流色胚样儿,必定是日常逛窑子养出来的,让人看了忒恶心了,我便嫁不出去,也不嫁这色胚大傻子!”
夏太太皱眉说道:“世家大户的爷们,即便有点好色,也不算什么大事,成了亲也就收敛了,世人都打这样过来的,这也不算事情。”
夏姑娘依旧不死心,说道:“娘,你既说薛家这么样的好,贾家岂不是更好。
可不是女儿无理取闹,但凡看过贾琮的样子,瞎子都看得出,他比薛蟠好了十万八千里,干嘛好的不选,选个歪瓜裂枣的来。”
夏太太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你这个丫头,你即便看上贾家那个少爷,也就罢了,却偏偏看上这位。
且不说贾家是国公门第,我们夏家般配不起。
但说这贾琮更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就这么大名气,不仅封了爵位,还有正经官身,连亲事都走宫里赐婚的路子。
他身上牌面太大,位份贵重,将来即便娶个公主郡主,都不是什么难事,他凭什么看上我们这样人家的女儿。
你既不喜欢薛大公子,这事就先缓缓,娘帮你相看其他顺眼的人家,至于贾琮那就是没影的事,你这等妄想痴心,不过自寻烦恼。”
夏太太见自己女儿脸色发白,心中叹息,自己女儿她最清楚,因夏家富贵,又只有这一个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女儿从小便是个倔强要强的性子,但凡让她惦记上的东西,即便哭闹耍赖,哀求软磨,必定也要弄上手,才肯罢休。
只是小女孩之时,这般撒娇胡闹,并无伤大雅,但如今婚姻大事也这般胡闹,成何体统。
况且贾琮位份贵重,对夏家就是高不可攀,女儿这般痴心妄想,也不过是一场空,只能把话说狠了,才能让他死了这条心。
夏太太见女儿脸色难看,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也不去劝解,只等她一个人想清楚了,想得破了,这事才能放下。
……
夏太太走出房间,见丫鬟宝蟾缩头缩脑站在门口,不知道刚才有没有偷听。
想到女儿的糊涂心事,夏太太没好气的说道:“你好好伺候小姐,不许说那些有的没的话招惹她,让我知道仔细你的皮!”
宝蟾听了吓一跳,一脸小心的答应。
夏太太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女儿闺房里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夏太太脸上微微抽搐一下,叹了口气,只能当没听见。
夏太太一边走着,一边想如何应付薛家太太,夏家应邀上门相看亲事,行或不行都要有个交代。
如果就此无声无息,不仅礼数上说不过去,还生生得罪了薛家,得罪了薛家也就得罪了贾家,好事变祸事,未免太不值当。
夏太太心中来回思量,也管不得女儿发脾气拆屋子。
她毕竟是皇商之妇,丈夫死后独力支撑家业,最善利益往来,人情筹谋,只是想了一会儿,心中便有了主意。
那日母女二人到薛家相看,陪同的贾家太太是个和蔼之人,对自己女儿似乎也看得顺眼,况且她和薛家太太是姊妹,说话不用忌讳。
不如自己携礼登门,将这番曲折之意相告知于她,央求贾家太太委婉转告于她妹子,之后再备份礼物给薛家太太致意。
如此,薛家也不太伤体面,夏家也好自处,又承贾家太太的人情,相互可以热络,以后在神京也算多一条人脉……。
……
夏姑娘闺房之中,宝蟾正在清扫满地砸碎的花瓶茶碟。
这事她也做习惯了,小姐只要心里不自在,这屋子里能拿得动,砸得了,都会被小姐弄一遍,反正夏家富贵,不在乎这几个铜板钱。
宝蟾自从跟着夏姑娘,她不敢学夏姑娘的霸道凌厉,却把她刁钻心思学了十足,一贯好在自己姑娘面前卖乖讨巧。
“姑娘也不要生气,太太也是为姑娘打算,太太话也是有理的,贾家少爷看上也就罢了,只那位排场脸面太大,有些不好着落的。”
“姑娘不去再想这人就是,免得苦到自己,以姑娘的人品相貌,可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