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家也只是初交,夏太太极其懂得把握分寸,只是把话头说的火热,却不会轻易表态夏家可予臂助,便起身告辞。
王夫人被夏太太勾起欲念,只是苦恼夏太太还未袒露心胸,只好起身亲自送到外院门口,并约再见之期。
虽然两人还没把事情说透,但王夫人却能感受到夏太太隐藏的热络,让她觉得总有办法得到对方臂助。
对王夫人来说,眼下最要紧之事吗,便是从公中拿到那四千两银子。
俗话说无粮不聚兵,手头有了银子,她再和夏太太把话说开也不迟。
……
王夫人继续说道:“老太太,今年对大丫头来说是难得机缘,除旧例给大丫头的一份体己,让她在宫中笼络关系。
还需一笔银子疏通各门人脉,我私下算计过需要四千两银子,”
贾母听说要四千两银子,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前几日王熙凤挺着肚子来问安,闲话中提到贾琮降等袭爵,家中少了五百石爵产,如今公中入账银子,远没往年那么宽裕。
即便贾母不会过问账目上的细貌,也能估摸出一笔四千两银子,对如今的荣国府不是小数目。
但贾母想到大孙女如真能得到前程,大房和二房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强弱悬殊,她这老祖宗也能做得更加安稳……。
说道:“如今家中少了爵产,四千两银子虽不是小数目,但既然是往年常例,又是大丫头的前程,该花的银子还得花。”
王夫人听了心中窃喜,她等的就是贾母这句话,有了这话后面的事情才好说开。
说道:“还是老太太通透,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前几日便差人和凤丫头说过此事。
但凤丫头说如今是年初,公中没有怎么多存银,万支不出一笔四千两,如今我正为这事发愁,元春的事情可是不等人的。”
贾母一听这话,便有些生气,说道:“这么大一件事,凤哥儿怎么也没和我说起,我看她也是害喜弄糊涂了。
即便年初公中存银不足,也不会精穷到这么大一个家,连四千两都拿不出来。
即便拿出了银子,手头空乏,各房裁剪些用度,哪里就会饿肚子了,她这理也是不通的。”
王夫人神情略有些激动,说道:“正是老太太说的这个理,我为大丫头算计前程,其实就是给贾家争一份富贵体面。
只是如今二房不比以前,眼下我说话也不当用,这事还是需要老太太发话,才能真正顶事。”
贾母一听王夫人这话,心里不由自主咯噔了一下,这才有些回过神来,敢情自己这儿媳妇是来给自己挖坑的……。
但是她话已说出口了,可也不能就直愣愣的收回,不然就是打自己的老脸。
其实贾母都不用费心去猜,便知王熙凤必是得东府那小子撑腰,才会不让自己知道此事,便一口回绝了二儿媳。
只是自己那位孙子是圣旨册封的家主,他要这样断事,只要不违背宗法礼数,贾母都不太好出面啰嗦。
只是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事也就糊弄不过去了,总要过问一下,不然自己这老祖宗更成了摆设了……。
贾母说道:“这事你也不用慌张,左右还有我老太婆在,大房既说这笔银子不好出,总有他们的道理,一家人说道清楚也就是了。”
王夫人听了贾母话中的妥协,心里一下变得发灰,老太太嘴上是说的好听,其实内里也开始回避大房的锋芒。
这个家真是愈发没天理了……。
贾母对鸳鸯说道:”你去东府请琮哥儿过来走一趟,我找他商议家中之事。”
鸳鸯应了连忙去东府传话,王夫人听老太太让那小子过来,如今都用上请字了,这真真认了那小子的位份了,心中更是多一层郁恨。
对于元春在宫中邀宠之事,心中也变得更加炙热偏执……。
……
宁荣街,伯爵府,贾琮院。
鸳鸯穿水红绫子里衣,外罩青色绣花长袄,腰上束白绉绸汗巾儿,伶伶俐俐的进了贾琮院子,将贾母的话传了一遍。
这些年每次贾母有事找贾琮,都是让鸳鸯来传话,当初贾赦想要强纳鸳鸯,贾琮帮着她挡了一回,两人之间更生默契。
鸳鸯传过贾母的话,将王夫人到荣庆堂之事,也顺口清楚说了,一双清粼粼的眼睛望着贾琮,想着他该如何应对。
其实在鸳鸯没来之前,迎春已让绣橘来给贾琮传话,他已知王夫人去了荣庆堂,说道元春宫中之事。
贾琮不用去猜测,也知王夫人必要说那四千两银子的话头。
他心中早就有了决断,对身边的晴雯说道:“你到二门口传话,让管家去东路院给二老爷,就说我请老爷去荣庆堂议事。”
他回头对鸳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