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两遍,三遍……
指尖的鲜血就像是永远也流不停的泉眼,一滴滴的落下,将繁复冗杂的图章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墨白身上的刀伤没有再流血,仿佛所有的血液全部都聚集到了指尖。他脸上的血色尽逝,唇瓣苍白的仿若透明,就连那一双血眸也浅淡了起来,仿佛一块失去的神彩的宝石。
“姐姐果然是姐姐呢,血脉觉醒竟然这样的可怕。”墨白轻轻地呢喃着,虔诚得仿若最狂热的信徒。
“以血为祭,以命为引。亘古之血,万物雌伏。”晦涩难懂的发音,颤抖的话语,还有满屋子浓郁的血腥之气,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而苍茫。
以血为牢,描绘千百遍。以命为耗,施展凰族禁术。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怒涨的火焰终于开始平息,终于缓缓退去。
苏莫离背上的凤凰仿佛吃饱了一般的收敛了翅膀,平静的蜷缩起来,围绕在凤凰周边的火焰此刻温柔平静的像是母亲的怀抱一般,令人心安。
终于……压制下来了。
墨白缓缓地收起了僵硬的胳膊,没有一双血色的眸子只剩下了一片苍茫的白色。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在自己的眉心划出了一道血痕,眸中的血色才渐渐地凝聚。
“可惜……”他轻轻地呢喃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寂寥:“这世间的色彩……以后与我无缘了……”
砰。
一声轻响,他扑到在苏莫离的背上,呼吸清浅的昏睡了过去。
悄无声息的气氛中,苏莫离背上的凤凰缓缓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这一幕以命换命的血色温柔谁都没有幸目睹,小屋之内暖意融融,屋外的世界却已然炸开了锅。
当廷议的朝喝声响起,总是平静无事的大臣们噼里啪啦的从列队里扑了出来,跪了一地,当头便是一痛哇哇大哭。
“圣上!太平世道出大乱,必有妖孽啊!”
“圣上!天子门生被人残害,这中间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圣上!冷悠然杀贵妃,烧佛寺,深夜纵火,纵奴行凶,不可姑息啊圣上!”
“圣上!这一切的背后是任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有人指使还是别有居心?臣请圣上给一个真相啊圣上!”
……
下饺子一般的哭喊声中,每一位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的大人们伏地嚎啕,或拐弯抹角,或直言不讳,全部都是冲着冷悠然而去。
李青云一时间愣住,继而大怒。皇宫内院已经被列为禁言的东西竟然被这些老东西当庭说了出来,这背后藏着什么?
真相?他李青云才更加想要一个真相!
再撒泼耍赖的哭号没有人响应也是很难继续演奏下去的,更何况这些清流的老爷们充当泼妇也只不过是玩儿一个兼职,此刻颇有一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感觉。
众人嗓子都哭哑了,然而皇帝却连一丁点的表示都没有,震动大殿的嗡嗡声终于缓缓地降低了下来。
“众位爱卿可哭够了?”李青云脸色阴沉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一大片文官,缓缓地问道:“诸位爱卿可是想跟外面的人开个玩笑,朕……驾崩了?否则,何以敢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啪!”李青云一张拍向了面前的桌案,龙颜大怒:“尔等枉读圣贤书,竟敢如此放肆,真是无君,无父,无德!”
震怒吼声仿若雷霆,话音未落,天空猛然炸开了一道惊天巨雷,只把阴暗的大殿照得通明,映衬得李青云一张刚俊的脸仿若神明!
“圣上恕罪,臣等……惶恐……”众官员均是惶恐扑倒在地,连一旁看热闹的武馆也忍不住惶恐地跪在了地上。
“郑王呢?为何不见他上朝?!”李青云目光一扫,顿时就是一怒。
“皇上,郑王爷……郑王爷他……”一员武将在二皇子的示意下大呼一声,跪在地上猛然超前扑出几步,大叫道:“郑王爷被人软禁了!”
“胡闹!堂堂天朝王爷,谁敢软禁?!”李青云的眉头突突的跳,他暴怒大喝道,目光扫了一眼跪在下方的众人,将众人彼此间的小动作看在眼中,不禁更是心头火气,怒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圣上的话,郑王爷昨日去了清水庵,结果中途王妃受到了惊吓,夜间,与冷悠然发生了冲突,竟被这黄口小儿命人软禁,打伤禁卫无数!”那武将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简直如同亲眼所见。
添油加醋的话语让刚刚安静下来的一众文官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骚动了起来,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就等着他说完了去参上一本,誓死要将冷悠然弄死不可!
“你说什么?”李青云的脸色瞬间铁青,怒喝道:“冷悠然竟然敢软禁郑王?”
“正是!还请皇上为王爷做主,虎师营的一众将士听到了消息,已经连夜赶去,此刻……已然和冷悠然的人马斗在了一起!”武将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