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眼下的情况,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与武聡分别之后,李琩一行人七拐八拐的,终于是抵达了隋王新宅。
《新唐书·百官志》记载:
凡戟,庙、社、宫、殿之门二十有四,东宫之门一十八,一品之门十六,二品及京兆、河南、太原尹、大都督、大都护之门十四.......
李琩原先的亲王是正一品,现在嗣王是从一品,所以列戟十六,与宁王一个等级,比王忠嗣高一个等级。
进门之后,李琩便开始在宽敞的前院内寻找着张二娘的身影,而人家却是从后面的寝院快步赶过来的。
还没等张二娘开口,李琩便一脸真挚的上前,颇为关切道:
“府内粗活,自有下人操持,怎劳表妹辛苦?快去梳洗净衣吧。”
说完,李琩看向张盈盈身后的侍女:
“还不快去伺候。”
张盈盈瞪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李琩,一时间也噎住了,好家伙,你现在认我是亲戚了?
不过她反应也是快,知道李琩这是想跟他撇干系,随即笑道:
“庭院已然清扫一新,郎君很快就可以乔迁新居了,寿王府的丫鬟奴婢,明日便可进来暖宅,待这烟火气上来,继嗣请神之后,郎君便可坐宅了。”
说完,她不等李琩说话,便又朝着李志暕道:
“见过彭王,祠堂已经准备好了,若行继嗣礼仪,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李志暕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张二娘,又看了看李琩,什么表妹郎君的,你俩搁这干啥呢?
不过他也不深究,随即吩咐宗正寺的礼官往祠堂布置。
不管再怎么简办,李琩认祖宗的这个流程不能变,好在李琩和过世的前隋王,都是一个祖宗,那也就是认个爹就好了。
很简单,将李琩在族谱上的名字,写在人家李隆悌后面,并且宗室族谱上会标记清楚,是从谁那边过继来的。
而李隆悌的灵位,也要更换一下摆放位置,成为主庭,享受额外血食供奉。
血食,就是受享之祭品,杀牲取血以祭。
宗正寺的礼官,开始前往布置。
张二娘则是屁颠屁颠的跟在李琩后面,盘算着怎么跟这个厉害的对手过招。
巧了,李琩也在这么想。
“表妹回去吧,待我住进来后,自会设宴相邀,”李琩边走边说道。
你可拉到吧,你会邀请我?张二娘在背后掐了李琩一下,道:
“我不是你的表妹,我这次可是被你坑死了,你得保我的贞洁。”
“别乱说!”
李琩皱眉道:“你我兄妹,我又怎会害你?”
张二娘紧咬银牙,凑得更近一些,道:
“别玩虚的了,赐婚太子的册命,虽然被圣人压住,但是有人将事情故意放出去,让太子晓得了,昨天贺知章便去我家质问家父,何以污损太子名声,我算是完了,你不肯保我的话,咱们一起死。”
太子知道了?李琩笑了笑,辱人者,必被人辱,你想恶心我,现在反被恶心了吧?
李琩突然停下脚步,笑道:
“你可别想着赖上我,也别拿什么名节压我,贵人们和离之后,也不愁嫁,何况我并未将你怎么着,这长安城,愿意娶你做妻子的,绝不在少数,但里面肯定没有我。”
这是实话,大唐贵族当中,离婚的风气也不知从何时兴起,如今已经非常常见了。
和离,是夫妻双方协议后离婚,不算休妻。
婚姻自由在当下,无疑是一种进步的开放风气,李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历史上,唐朝改嫁的公主,多达二十八个,其中八个,就是李隆基的闺女,已经是非常正常的社会现象了。
但是张二娘肯定不乐意,和不和是以后的事,我现在还没嫁人呢。
“你别想糊弄我,家父已在家中绝食,圣人很快就会知晓,你初离十王宅,不会想着惹圣人不悦吧?事情是你干的,你得善后。”
“怎么叫我干的?”
李琩故作诧异道:“舔着脸希望给太子做妾的,可不是我,我也没干你。”
说罢,李琩做了一个拂袖的动作,带着自己的人往祠堂去了。
张二娘停留在原地,面色阴寒,恨不得吃了李琩的血肉。
我也是时运不济,怎么遇到这么一个淫货?
她去算计别人,却反遭别人算计,如今却埋怨其李琩,这是人的本性,人们往往都是灯下黑,不会去从自身寻找问题。
张二娘现在也心知,事情已经闹大了,圣人神武英明,自然看得出她在胁迫圣人拿主意,所以结果究竟是如何,她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