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张井临时凑起来的乐舞班子,也就十几个人,正在前厅演奏着戏曲。
舞者是云娘。
太子看在眼中,心里多少有些疑惑,韦坚不是说,云娘被李琩送人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而李琩呢,是故意让云娘出来露面的。
见到太子疑惑的眼神,做为主陪的他,赶忙探过身子去:
“兄长见谅,当时李岫在旁,我只能这么说,离开十王宅,弟在外孤掌难鸣,实不敢开罪右相府。”
太子大方一笑,道:
“吾弟无需解释,哥奴如今势大,你一个人在外面,孤有时候也怕照顾不周,伱选王鉷,孤也知是何意,只是你要明白,哥奴狡猾阴诡,不是可相与之人,切记。”
他这句话是在警示李琩,你想跟我撇清关系,可以,但也最好不要跟李林甫再有勾结。
李琩一脸苦楚的点头道:
“兄长之言,弟一定铭记,各中艰辛,实难道哉。”
他现在明面上,跟太子和李林甫都要保持距离,但是呢,暗中肯定是要倾向李林甫一些的。
因为李隆基现在就是要打压东宫,萧嵩、李祎、王忠嗣、钟绍京、高仲舒、贺知章、韦坚......这都是倾向太子的,东宫的纸面实力,已经非常强悍了。
而李琩觉得,李林甫确实不能出事,大唐眼下这副烂摊子,还得是靠李林甫先撑着。
奸臣有时候,比忠臣对国家更重要。
......
前院正厅的宴会,咸宜没有参与,而是满院子在寻找张二娘的身影。
那个贱人近来都做了什么,阿兄已经都告诉她了。
“在那边,”
杨绛悄悄的给咸宜指明了方向,咸宜咬了咬牙,带着两个悍婢就朝着花园中的假山背阴处寻了过去。
“呦......这是谁呀?”
咸宜双臂环胸,冷笑着盯着眼前的张二娘:
“偷偷摸摸藏在亲王府,张二娘这是在干什么呀?走吧,大家都在前厅呢,你躲在这里,倒显得我们对客人怠慢了。”
她倒也没胆子对张二娘动手,父皇重孝,这个贱人的祖母对父皇有抚育之恩,别人是动不得的。
张盈盈完全不惧咸宜,就这么带着侍女大大方方从石洞中钻出来,道:
“走啊,一起去前厅,正要给太子和诸王请安呢。”
咸宜抬起手臂,挡在去路:
“我不会上你的当,以前给你机会你不要,现在上赶着想攀附我们,呵呵......就你聪明啊?”
张二娘丝毫不惧的挺胸道:
“若非你害我,我又怎是如今境况?不过我会原谅你的,毕竟我一定会是你的阿嫂。”
咸宜一脸不可思议,只觉对方脸皮真是有够厚的,咧嘴道:
“也是我犯贱,当初好心促成你与我阿兄的事情,没曾想你是这样一个人,献媚太子,想要进东宫,现在好了,各处都在传言,贞洁坏了,谁还敢要你。”
张二娘内心已是怒极,但面上仍旧非常平静:
“正因为无人敢要,所以寿王必须保我,阿直并不笨,应该能想明白的。”
咸宜呵呵一笑,指着前厅方向道: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诸王都来了,但是宁王宅怎么就没人来呢?”
张二娘一愣,本能的喉咙一动,死死的盯着咸宜,等待对方的下文。
“张公因你的事,绝食在家,啧啧......这点苦肉计,我都能看出来,”咸宜嘲笑道:
“我大伯宁王,岂能不知?他老人家今日已经面圣,同去的,还有郭家的王大娘,哦对了,说了你不认识。”
张二娘顿时面无血色......
她怎么不认识?宁王都跟他阿爷说了,那个王大娘就是振武军使郭子仪的正妻,她的四女儿,就是宁王给李琩说媒的对象。
现在好了......太子厌恶她,寿王嫌弃她,试问,谁还敢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娶她为妻?
李琩啊李琩,你一定要逼死我吗?
眼见对方终于动怒,咸宜心中大为畅快,只觉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呵呵道:
“念在旧情一场,退路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去我姑母的玉真观度牒,出世吧。”
张盈盈目眦欲裂道:
“就像杨玉娘一样吗?”
咸宜一愣,顿时大怒:
“好你个贱人!”
说罢,直接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
张二娘捂着脸,咬牙切齿道:
“你这声阿嫂,叫定了。”
说罢,只见她提起裙摆,沿着碎石路飞奔至塘边,然后一头栽入池塘当中。
咸宜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仍是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