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主持贸易,而京兆府的人都是东宫太子门下,收买当今太子给高昌更大的贸易便利,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
身处如此关键的位置,身为东宫太子更要谨慎。
所以呀,人的意志不坚定,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御史台任重道远。
颜勤礼很果断地拒绝了高昌王子的要求。
拿起另外一份奏章是许敬宗呈来的。
平日里与京兆府约定,如无要事不用特意来东宫禀报,直接将奏章账册放在中书省就可以了。
这半月不来,便堆积了许多,都是这半月发生的事。
今年不仅仅有江南两道的客商来长安交易,还有两淮,蜀中与辽东的商人。
去年,关中的买卖成功之后,价廉物美的声誉响彻中原,今年就有不少商贾来长安采买。
肥皂,酱油,葡萄干,葡萄酿依旧是主要货物,其次还有枣子与柿饼,肉干,果脯。
三十五位客商在京兆府的主持下进行交易,共计二十万贯的交易,京兆府两头收取市税共计四万贯。
本质上,许敬宗是不喜欢这些商贾,这些商贾将货物运出去产生的利润绝对能让他们稳赚不赔。
关中各县的乡民也能够知道,他们去哪里买货物。
如此一来双方各自有了买卖的权利,而商贾的议价权也就削弱了。
李承乾蹙眉揉了揉眉间,细节决定太多事,许多流程要进行反复地推敲。
民生是头等大事,也是当下迫在眉睫的问题。
如果只考虑建设,而不考虑民生基础。
如果只考虑发财,而不考虑寻常个体的利益。
这只会让初心在背道而驰的方向上越走越远。
以前没有考虑这方面的机会,因为关中各县的赤贫户太多了。
现在可以开始考虑了,是因为这两年让关中各县有了起步的基础。
李承乾喝下一口热茶,书写着自己对当下工作的论述。
看太子专心致志,时而停笔,时而书写的模样,或许真的很忙,两个太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只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保持细微的呼吸,不敢大口出气。
有了需求就要有章程,有了章程就需要有相应能够办事的人与环节。
本着先将事情安排下去的心态,即便是有些关节出了错,那也无妨。
总要先有个开头,之后要长期地维护与完善。
有些事要做,哪怕做得并不好。
有道是心有向往,何惧道阻且长。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在中书省内只能看见外面的蓝天,看不到太阳此刻在何处。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见到当今陛下来了,太监慌乱地跪倒在地,“陛下,奴想要等太子殿下忙完……”
“不用说了。”
陛下的话语传来。
这两个太监一头的冷汗,隐约感受到因汗水湿透的后襟传来的凉意。
李承乾道:“父皇,是孤忙着眼前的事耽误了,不用为难他们。”
高士廉笑呵呵道:“本是休沐时节,太子殿下竟还如此忙碌。”
李世民在一旁坐下来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东宫太子又身患重病了。”
李承乾看向这两个太监道:“你们先出去吧,给东宫传个话,就说父皇与孤,还有舅爷在这里用饭。”
“喏。”
李承乾搁下笔,看向坐在一侧的舅爷与父皇,道:“京兆府的事还有很多,孤要多看着点,父皇见谅,现在有太多人看着儿臣的事业,这也没办法,建设之初得罪的人太多了。”
高士廉抚须道:“太子殿下能够如此勤于政务,朝野上下也不会苛责的。”
“舅爷说的是,如今孤还不够成熟。”李承乾揣手而坐,道:“孤需要时间积累,一点点来强大自身。”
闻言,高士廉欣慰点头,道:“辅机虽是太子的长辈,可在处世心态上,太子殿下比辅机强太多了。”
“孤怎么敢与舅舅比较,舅爷说笑了。”
李世民听着这些话,怎么听都觉得味道有些怪,咳了咳嗓子示意自己的存在。
高士廉低声道:“陛下,老朽说过不论宴席有多么的好,宴席多么的丰盛,殿下都不会耽误眼前的政事。”
李世民微微颔首,“承乾,政务不能耽误,你是储君也要在意与宗室亲眷之间的亲疏。”
“这些天孤确实怠慢了,父皇见谅。”
“明日,朕还安排了宴席,你的老师,舅舅,姑丈,还有郑公与敬德他们都会来,伱就不要推脱了。”
“会有很多与儿臣一样的晚辈吗?